这绝对是刘彻今年听到最为离谱的话了。
他疑惑询问道,“这臭小子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李敢的事情才过去不过几月时间,长安城的人还未忘却呢。
李敢如今家里还是白事模样,和刘彻说霍去病被人欺负,跑他这里来告状,刘彻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卫青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臭小子怕是又惹事情出来了。
刘据也是不可置信,“表兄还能叫旁人给欺负了去?”
两句差不多的话表达这对帝王家的父子对于此事存疑。
“叫那臭小子滚进来。”他倒是要听听这臭小子又给他惹了什么事情。
卫青也是心有余悸,上次李敢的事情他知道以后去病已经带军出城了。
但是射杀李敢这件事,想想还是叫卫青后怕,李家乃是世代权贵之家,先是李广自杀,再是李敢被去病射杀。
陛下编出来的理由真的会有人信吗?
原本想教训霍去病这个臭小子,如此冲动,射杀侯爵可是死罪,好在陛下护着他。
卫青就算是再气也没有办法,何况外甥是为了他。
而再度见到去病的时候,就是被抬着回来,脸色惨白的模样。
这副样子,卫青也记了好久,那段时间里面,他每日都不敢合眼,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好在,好在,好在上天眷顾。
今日叫卫青好不容易克制住揍人的心情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刘据此刻已经没什么心情去专注于那本数学册了,他正看着自家父皇,“阿父,表兄他?”
他如今十二岁了,有些忧心自家表兄,从小听着刘彻对于这个表兄的喜爱和夸奖,加之母后的原因,刘据对于这位表兄也是崇拜和喜爱的。
早些日子霍去病病重的时候,刘据还偷偷的抹过眼泪。
“让那臭小子滚进来。”
皇帝下了命令,底下的人自然不敢不从。
等到刘彻看见殿门出走进来的身影,“你跟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事了?”
“好歹是朝廷的大司马,如何能叫朕日日跟在你身后擦屁股?”
霍去病也不说话,跪在刘彻的跟前,“请陛下为我做主?”
“臣并没有闯祸,只是想要状告公孙贺。”
刘彻面色古怪了起来,看向后头进来的陈杏。
国师是不需要通传就能直接面见刘彻的,霍去病想来拜见,他还以为是这小子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国师也跟着来了。
卫青面色也是僵硬了一瞬,只希望自己听错了,是这臭小子说错了话。
“你说你要告谁?”
公孙贺不仅仅是卫青的好友,更是他的姐夫。
要和这小子轮起来就是姨夫。
陈杏在殿内,原本一直带笑的脸有转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死鱼脸。
“是我要告才是。”
“我倒是想要问问,公孙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看向原本在躺椅上格外放松的刘彻已经直起腰背,面容严肃。
陈杏少有对一个人直呼其名的时候,而这副表情和之前在刘彻面前的死鱼眼攻击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是细看,还是能叫人察觉出不同来的。
刘彻正襟危坐,陈杏这话说的已然是十分严重了,他还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此话何意?”
陈杏没解释,反倒是说起了另外一桩事情。
“今日我往西市去,碰到了一同到西市丈量房屋的李大人,百姓将我等围困,只说贵人要侵占他们的房子。”
“这补偿也和丞相及大司农商讨过的,陛下也是过目了的。”
刘彻面色紧绷,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在这件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吧?
“确有其事。”
刘彻点头,先前和庄青翟已经商讨过了,定下了个中等的数额。
他想要大汉的都城体现出大汉的强盛富足来,也想借着长安这座门脸来让自己网罗更多的人才进入长安。
这个冬日是繁忙的,刘彻已经决定征收徭役,先把路些修好了。
等到明年的春日打匈奴一个出其不意。
而这样摇役于之前的免费劳动力大不相同,这可是要付钱的。在知道陈杏的想法的时候,刘彻只觉得心口疼。
果然还是免费的香,要是每个人就算五个大钱一日,那要花去的数目也是十分可观的。
刘彻其实是个吝啬鬼,他只在修建宫殿和打仗的时候大方。
本来就恨不得再加上一些赋税,只是这事想都不用想,就会被否决。
以至于百姓的赋税已然是不轻的,若是再加税,那可真是不让人活了。
这下赋税减了,连冬日征收的摇役也要给人算银钱了。
陈杏听到刘彻肯定,便再度开口。
“那好,请陛下招公孙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