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孙敬声此刻却跟个熊孩子一般,颇为无拘无束。他甚至完全都不在乎坐在上首的刘彻了。
“你个臭女人就知道欺负小孩。”
“你就是针对我,想要报复我罢了,就因为我欺负了陈石那个贱种。”
陈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然而还没有等她动手,一个巴掌就先落到了公孙敬声的脸上。
并非是陈杏,也不是公孙贺,而是霍去病。
霍去病脸色漆黑,那双如狼一般锐利的眸子正泛着冷光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公孙敬声。
他可一点都没客气,一巴掌下去,公孙敬身的脸上便高高的肿起,像个猪头似的。
公孙敬声挨了一巴掌以后,疼痛感迟来的涌上他的感知,他疯狂的尖叫,“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我阿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
姗姗来迟的卫君孺听到这话,脸色一白,不敢去看自家弟弟的脸色,也不敢去看外甥的脸色。
更不敢去看陛下的脸色。
原本她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侄子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她气的就快要疯过去了。
只觉得霍去病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她这个姨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为了一个旁的女人,连自家表弟都下得去手,这么重的力气是想将他表弟给打死吗?
哪知接下来听到儿子说坑娘的话,叫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没有叫门槛给绊着。
霍去病在长大之后就从卫家搬了出去,但是他和卫家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
更何况他对舅舅卫青向来都十分尊敬。
在十八岁初上战场就被封为冠军侯,这件事情卫家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这代表着卫家的荣耀更加强盛,代表着后宫里头的那位皇后娘娘底气更加的足。
但这个臭小子从小到大就是个倔驴,脾气轻易说不动他改变主意。
没有人能左右他。
也无法改变他对一个人的喜恶。
是以卫君孺在听到自家小子的这番话之后,她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先不说皇帝和自家丈夫如何,卫君孺下意识的去看自己这个外甥的表情。
果然那双上没有半点温度的眸子,此刻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动人刺骨。
卫君孺不敢再看,不敢对上那双视线,即使她是霍去病的长辈。
而刘据更是神情错愕,他和几个年纪相仿的表兄关系都十分的好。
在听闻公孙表兄做出那种事情以后,下意识的就是不解,随后为自家表兄找理由。
他知道国师是大汉每一个人都要讨好,捧着的存在,可是公孙表兄是自家人。
他和那位国师陈杏接触极少,是以便下意识的偏向和自己关系更好的表兄孙公孙敬声。
让他在公孙敬声和去病表兄中间选,他自然是选择后者。
只是刘据没想到姨母竟然私底下对公孙表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陈杏从来都不是什么泥巴脾气,当下听完这话就气乐了。
扯开霍去病的袖子,让他到一旁坐着去。
“你病还没好全呢,到一边坐着去,这事儿咱们今天非说清楚不可了。”
“否则别人还以为我要仗势欺人呢。”
陈杏力气不大,只是轻轻一推,却将人给推开了。
霍去病顺从的坐在椅子旁,听到姨母这番叫人心寒的话,他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卫青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向自己的大姐,又看向自己这个疼爱了几十年的外甥。
终归是拍了拍大外甥的肩膀,看一了眼还在趴着的公孙敬声。
他终归是不好向自家大姐发脾气,但是小辈还是能说道说道的:“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给你表兄道歉。”
卫青沉着脸,全然不见平日里和煦的模样。
然而,大抵是卫青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对于小辈也十分宠溺,公孙敬声丝毫不惧怕他。
他只觉得自家阿娘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们都欺负自己。
刘彻更是面沉如土,端坐在上首看了这半晌的热闹。
霍去病,这小子的心思,如今长安城里头哪个不晓得?
刘彻很乐意见到两人成就好事,因为这样能将国师彻底绑定在大汉的这条船上。
六分存在着利用,但是还有四分是真心的,毕竟他对于霍去病的喜爱从来都不是假的。
不管是因为霍去病能打胜仗,亦或者是从小养在他跟前,那些喜爱都做不得假。
他倒是不知道,原来有人竟生出了这般心思。
胳膊肘向外拐?
“冠军侯乃是我大汉的冠军侯,公孙夫人觉得他的胳膊应该拐向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