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杀死我也好!你为什么不留在我的身边!”
贝尔摩德并没有阻止及川春名的动作,贝尔摩德抬起右手,用指尖顺着及川春名的头发:“我不想伤害你……”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更爱你!”
及川春名看着贝尔摩德那双虚无的眼睛,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及川春名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一现在,是她最后能留住贝尔摩德的机会。
贝尔摩德的影子像是天使,巨大的翅膀,温暖的怀抱,沉睡之人想要抱抱她,灵魂却困在不能动作的躯壳中,只能闭着眼睛急躁地喘息。
“我有对你说过吧,及川春名……”
贝尔摩德把她扑在了地上,贝尔摩德撕咬她的嘴唇,却只尝到鸢尾枯萎的浅香。
看着及川春名那双流泪的眼睛,贝尔摩德的手掌轻轻地压着及川春名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如果你再离开我,我一定会去死的,”及川春名用颤抖的声线在贝尔摩德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一定。”
贝尔摩德忽然将及川春名抱住,冰冷的右手用力压在了及川春名的后颈上,贝尔摩德将及川春名的上半身牢牢摁在怀里,后者也咬住了她的锁骨,泪水在她的皮囊上滑落。
及川春名听见耳边传来了,贝尔摩德那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别忘记我,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忘掉我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想起来,我会毫不留情的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有逃跑的想法。”
及川春名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贝尔摩德的衣物,她的手指用力到颤抖,泪水将所有情绪堵滞。
如此冰冷,如此静谧。
一心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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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春名?”在昏黄的灯光下,贝尔摩德凑近到了及川春名的耳边,低声细语道。
贝尔摩德耷拉着眼皮,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低温环境总是会让人感到疲惫和困倦。
“什么?”及川春名没转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及川春名闻到了贝尔摩德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鸢尾花香,该死的女人,又在勾引她!
不过还没等及川春名说什么,贝尔摩德就回答道,“我说,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及川春名的头顶被烧得发胀,及川春名感觉自己成了个块要被热气撑得裂开的厚火炉,把手摁在胸口上,让骨头听见那些扑通扑通的心跳,及川春名又闭上眼睛。
有时候,及川春名会感觉自己远远没有到达人们口中“长大”的那一步,可有时,她又觉得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幼稚,天真。
就像现在,仅仅是被鸢尾花香包裹着身躯,及川春名便在迷糊的脑袋里感受到了心满意足,就像婴孩被裹在襁褓里,睁着眼睛,或是闭上。
风中颤动的花瓣和飞舞的蝴蝶或许没什么两样,她们从不想太多,发呆之余便一心一意地哭泣。
“我在想,贝尔摩德,你不是说我忘记了你,要打断我的腿吗,”及川春名越想越来气,干脆就脱口而出道。
贝尔摩德:……
在及川春名的眼神下,贝尔摩德知道对方已经又集齐了一小段记忆碎片,贝尔摩德摊开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春名你知道的,我喜欢乱说。”
“脱掉衣服。”
及川春名没有理会这个话题,出声道。
“不行,现在还是白天,而且你还在生着病。”贝尔摩德很有原则,站起身,带着一脸难以捉摸的表情,站到了及川春名的床前,及川春名看着贝尔摩德,觉得贝尔摩德像个木头似的。
“我是要涂药膏,你想多了,”及川春名站在床上,眼见贝尔摩德还想有后退的动作,及川春名的语气中充满了警告,“别动!”
贝尔摩德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她看着及川春名,只觉得及川春名可爱得很,就像她们一起养的白色小猫一样。
在之前的每个周目中,贝尔摩德连带着那只小猫,试图在循环中等待到来寻找自己的爱人。
及川春名慢慢地除去了贝尔摩德身上的衣物,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满布裂痕与血色的身躯。
贝尔摩德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有枪弹留下的痕迹,也有其他暴力行为造成的创伤。
这些伤痕虽然已经结成了痂,不再流血与疼痛,但它们却永远无法从贝尔摩德的身体上抹去,深深地刻在了贝尔摩德的肌肤上。
而这一切,都让及川春名感到无比的心疼和自责,在看到这些伤痕的瞬间,及川春名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及川春名仿佛能感受到贝尔摩德当时所经历的痛苦和折磨,那种感觉如同尖针般刺痛着及川春名的心脏。
贝尔摩德拉住了及川春名颤抖的双手,用低哑的嗓音柔和地开口道,“春名,它好不起来了……”
及川春名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将一支药膏扔给贝尔摩德,及川春名紧皱着眉头,“你是故意的。”
贝尔摩德没否认,她就是故意的。
组织在后期研发出了一款药物,说是可以治愈一部分伤痕,但贝尔摩德却并没有用,她将那款药物放在了药盒的最下方,没想到被及川春名找出来了。
贝尔摩德想,她应该早点扔掉的,嗯,恐怕还得扔远一点,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抱歉,以后不会了。”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贝尔摩德拉住了及川春名的手,两人的目光交汇。
及川春名微微一愣,但随即就被贝尔摩德深邃的眼神所吸引,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能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彼此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随着心灵的震动,贝尔摩德情不自禁地微微倾身,轻轻地吻上了及川春名的唇。
在那一个瞬间,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贝尔摩德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及川春名的双唇。
那是柔软的,温暖的,犹如初夏的阳光洒在花瓣上的感觉,她们的心跳似乎就此停止,只留下了无尽的温柔与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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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勾起了地上的衣服,简单地穿在了身上,看着面前神志有些恍惚的及川春名,贝尔摩德垂下头,用力地抱住了对方。
及川春名无力地靠在了贝尔摩德的身上,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后又坚决地费力将贝尔摩德推开。
贝尔摩德慵懒地坐在那里,手中夹着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和深邃。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空中慢慢消散,弥漫开来。
及川春名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不好闻。”
听到及川春名的话,贝尔摩德果断的将烟灭了,伸手抚平了及川春名的眉头,“那我以后不抽了。”
在上个周目里,贝尔摩德曾在最后关头,亲手扼杀了及川春名对自己的感情。
随后,贝尔摩德用了十二年时间也淡忘不掉,她就像是一个魔鬼般,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着及川春名的一切。
及川春名将贝尔摩德长衣当做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毫不顾忌地嗅闻长衣上面的鸢尾花香。
在上个周目里,及川春名学会了遗忘的十二年里,她因此讨厌上了贝尔摩德,可是讨厌贝尔摩德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像是溺入软而浅的水里,像身上驮负着干斤的巨石,只能在孤自一人的悲哀中窒息。
后来,及川春名明白了自己感到窒息的原因和由来,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妄图压抑对贝尔摩德的爱意。
不过,现在及川春名不愿意再纠结着去压抑那些情感了,许久以来,日日夜夜,那个瘦削的影子都不曾淡去。
心脏也在继续艰难地跳动。
当及川春名仰起头,慢慢地贴近了贝尔摩德苍白的脸颊的时候,炙热的吐息抚在了贝尔摩德的手心里。
“只是感觉这个牌子的不好闻,我没不让你抽……”
贝尔摩德面无表情,但手指挨着及川春名的脸颊向后退却,又似控制不住一般微微发颤,直到退无可退。
及川春名的灵魂也许是挨上了贝尔摩德猩红冰冷的唇瓣,可肉躯却与贝尔摩德隔着一层苍白的肉和骨头。
看着贝尔摩德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及川春名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数过贝尔摩德的肋骨,及川春名发现,贝尔摩德少了一根肋骨。
就在那本该有心脏跳动的地方。
柔软而坍陷,缺了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