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主莫急。这皮质当属幼子鲜活,生剥活剐续上风筝引线,间皮绣于风筝骨。”
“允。”
地上浮动的乳虫是生肉活蛆的异虫,它们应是长期浸泡桐油的缘故,故其吸地底盘富足。
外出的丈夫卡死在胡同道,男人神志不清,摇晃着脑袋在怀里抱着一块兼具黑色纹理的瓦石。
眼神溃散,眼间瞳孔挤兑在眼角之边。散发着头发,疯癫磕头跪拜“祖师在上,晚辈首山给您磕头拜上。今夜重阳逢新妇诞子,阴阳混横相冲,晚辈不乞求富贵,只愿阖家岁安,晚辈再次拜过。”
盘旋飞至的乌鸦嘎嘎叫响,栖卧路两旁。通幽棕红的眼瞳闪显玄夜,扭动着头部左右转动,目转周遭事物,而后隐匿于玄黑温夜。
铺主的眼瞳之角渗透棕红的异瞳,异瞳较小,附在主瞳之边,他甩掉手里的抱物,站起身来走进了更深处的胡同道。
“祖师佑我,祖师佑我。”眼前的壁挂闪出一个孩童的影子,正是一日前消匿于市井的长子。铺主追着孩子呼喊他的乳名“茱萸……茱萸,爹在这、爹在这。”
影子定不会开口说话,脚落不在墙壁上只是有个空影飘荡勾魂“茱萸……你慢点跑,爹在这,爹在这。”
影子手里摇曳着拨浪鼓“嗒嗒嗒……嗒嗒嗒……”铺主一心想抓住那丝飘荡不定的虚影,异瞳慢慢吞噬白孔黑瞳异化。
玄色最后一缕青丝连着瞳眼禁地散尽。
生死簿,引魂焚香。
新妇的肚皮是棺生子用刺甲划剥皮,裹在尸身的籽油被替换成尸油,蜡烛燃截的蜡油洒在裂口处,血色小泡肿胀后被尸斑吞没。
“想念你的儿子吗?阴曹地府的生死簿上可挂着你的名,可惜了这身子……竟这般柔软……”
棺生子生出淫.奸这具尸身的悖论,趴在尸身之上不停嗅闻,享受的情.欲勒住满身。裂口的血色还在流淌,棺生子有些惋惜“可惜了。”
物魅驳告“棺主……何不……我可幻化成这人的身形供棺主享用……棺主。”物魅卷起棺主的发丝。
“物魅……取子。”
物魅幻化成本型,精怪本体的灵力值高于物化成形的挪体。物魅从裂口钻进去,吸入腹中的活物于口,裂口长撕了扯,生肉向腹肚两旁挤压。
物魅取子需得深入活体剖肉,棺主褪去蛇身化成棺生子,跟村中藏裹的小干尸年纪相仿。挂在床边的巾布一把拉下擦去尸身沾留的尸油。
轻轻褪去外层衣衫坐于女子身上,割开手腕取血。至阴之血置入口中,身子化大长成.成年男子的模样。木床躺着的尸体卧于棺生子的□□,棺主翻动尸身将身在所衣尽数褪去。
裸.体尸身,棺生子爬上她身“是……想让棺主供成的……”
一刻的燃香,棺主舔食了从肚子裂口中流出的赤血。
物魅离身时棺生子早已蜕变回本体模样,他隐去蛇身,擦拭着唇边残留的血迹“我的肉风筝……可以换皮了吗?物魅。”
“恭喜棺主,龙凤胎。”物魅眼尖略过床边,未绑紧的松丝带贴着床尾,继而又看到棺主手臂的伤口“棺主,双子已诞,该归程。”
“信女那边如何?”棺主有意遮挡割破的手腕“人可带到了吗?”
“信女传话,人已带到。另,闭在余间的那位破了百缠术,带走了茱萸。”
“阿斗?”
“正是他,灵绳护身。”物魅撕咬着唇部的死皮,咬牙说道。
“这么生气干什么?棺主……心疼。”棺生子拍了拍它的腰身,调情似的捏了一下。
“棺主。”
“回城。”棺生子甩着衣袖,搂着怀里的“美人”归还废弃村子。
余间之内,阿斗端在手中的屏风绘图全被他硬性塞进茱萸的口中,左眼插着的丝线还没被取出,右眼的空瞳突出。他让茱萸闭紧双眼坐在地上,走到角落活生生、丝毫不带泥水撤出那根丝线,血迹缠满了整条丝线,眼瞳也被他拖拽出几分。双手捂住左眼,血迹顺流着指间缝隙落了一地。
“闭眼,我现在做任何事你都勿要睁眼,记住了。”
“我记住了,小哥哥。”
他蹲下身撤撕掉茱萸的外衣带子简单在眼部打了个结,右眼的空瞳他用符咒刻雕虚眼塞入瞳中,双手塞进里衣擦拭干净。
“可以睁眼了。”
茱萸遮住眼睛在玄夜之中摸索,忽而间抓到了外衣,他反手抓紧衣袖“小哥哥,我想找爹娘,我想回家。”茱萸在阿斗的裤腿上蹭着不放手。
那是阿斗离开坐客堂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人性的纯洁和初慈,他并不是先天圣人,自就没有怜悯众生的心境,所做的不过是按部就班坐客堂众家师兄弟的行为,他好善仿和裹藏。心性的趋张从不是遂愿,而是木讷模仿他人之行和言语。
小小的孩子抱着他,分给他自己认为好吃的糕点和饭食“小哥哥,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暖,让他生出了自己本性卑劣的幼种。
溉水、破芽、开花、果满,扎结在魔性的生刺。
魔与咒的抉择是他遵循本心,可更多的是自己心中惹人厌恶的爪牙。
钻进身躯的灵娑燃化焚香,归于灵绳色泽于玄夜。
“回家?那你告诉哥哥你的家在哪?”
“白……白榆镇,胭脂铺……铺子。”
阿斗内心深处利刀剜过,揪起又被重甩在地的入骨刺痛,在这一刻狠狠扎中“白……白榆镇。”
“嗯。”茱萸乖巧点头,玄夜遮眼阿斗并未看清进来孩童的模样,那时肆虐宣泄心中的痛楚,他又始痛恨这个众生唾厌的肉身和懦怯不由身的灵主。
他在玄夜中不免耻笑自己“弥砚山,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