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褪去,晨光熹微,阳光明媚。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
姜予安伤势渐好,虽脸色看着还有些白,但大体上都已恢复如初。
因着今日设宴,流云宗难得的多了几分热闹,他也一同帮着众人打下手。
宴会设在靠近厨房的偏殿内,崔云真作为客人一早被姜若雪拉着入了席。
姜予安和宁撄两人将最后要摆的酒水从库房里取出后,才慢悠悠的往偏殿赶去。
四下无人,午后的石子路上,两人独自走着。
姜予安对宁撄比自己还要更早知道灵人这件多少有点郁闷,再面对他时也变得有些古怪。
他说怎么好端端的,师弟非要送个能愈伤疗病的玉佩给他,原来症结在这。
当时他还当是个鸡肋呢,如今看来是有大用啊,这次槐树精的事,要是玉佩还在也不会扯出后面这许多事来。
不过玉佩现下还在酒肆押着呢,姜予安是肯定不会触这霉头问出口。
但有一个问题他还是很想问的…
要怎么开口呢…
两人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姜予安装不住事,许久都没想出什么着落来,便干脆直戳了当的当场问了出来:“你知道我是灵人?”
宁撄脚步一顿。
姜予安继续追问道:“别想和我打哑谜,你小子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瞒我?”
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问了,昨天要问时被师父挡了回来,如今抓着宁撄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宁撄偏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神情无异,看不出一点难过来,才重新将脸转回来,神态又恢复了从容。
“这个问题你要问师父,我也只是偶然得知。”
就是问师父问不出来,才特意来问你啊…姜予安内心腹诽。
“师父是师父,你是你,你说你的就是。” 姜予安抱怨似的继续道:“这种事情能瞒的了多久,还不如一早就告诉我,我又不是不能接受。”
宁撄回头看见他翘着嘴巴,一副我不开心的样子,不由的好笑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至于其他的,或许是师父为你好,纠结那么多干嘛?”
“我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捋不清。”
宁撄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事上他倒是十分敏锐,怎么别的事情不见他这般。
姜予安见他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怀疑,狐疑道:“你再没有别的事情瞒我吧?”
宁撄依旧沉默不语。
姜予安心下警觉,立即追问道:“你不会真还有事瞒着我吧?!”
“自己猜。”
姜予安一时抓耳挠腮。
“该不会是,你已经偷偷练到了剑法第八式?怕我嫉妒然后就瞒着我。”
又继续扯皮,越说越离谱道:“又或是,其实我是师父的失散多年的孩子,其中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你们为了保护我,所以最终选择瞒着我。”
“可我和师父长的也不像啊!”
“…”
“不是,还有少看点杂书。”
“那到底是什么?”姜予安停止了搞抽象,恢复正经道:“我可是你师兄,你有事情居然连我都瞒,到底是什么,快说!”
“你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只大几月,那我也是你师兄,所以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师兄不能知道的?”
姜予安摆出大师兄的款,厚着脸皮道。
说着说着就要做势要上手逼问。
可宁撄打定主意就是不告诉他。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来到偏殿门口。
……
此刻偏殿里,清一道长连同姜若雪和崔云真早已在坐位上等候多时了。
见打闹的二人出现在门口,三人同时侧目朝他们望去。
“咳咳。”清一道长看着门口拉拉扯扯的二人,忍不住出声咳嗽了起来。
姜予安这才做罢收手,停止了打闹,不甘心的入了坐。
人齐后,众人一起入了座。
清一道长坐主位,左右各坐着姜若雪、崔云真。
因害怕小离一同入宴会吓到崔云真这个凡人,加上它还处在幼兽期,不便饮酒,清一道长便没让它出来。
姜予安本想就近坐在崔云真旁边,被宁撄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
几个都是小辈,宴桌摆的不大,规矩也十分随意。
一时间,宾主尽欢,酒宴其乐融融。
姜予安因大病初愈,被拦着不让多喝,他心下不乐意,便想搬出师父来让师父帮他说话。
清一道长端坐上首,眼观鼻鼻观心,只一个劲的笑眯眯的喝着酒,完全不搭理他。
姜予安没办法,内心不忿的想着:既然你不让我喝,那就让你们帮我喝好了!
于是就开始死命的朝两边灌酒。
最先遭殃的就是坐他旁边的宁撄。
平日里宁撄甚少饮酒,姜予安从未见他醉过的样子,而今日又本就因隐瞒之事对他多有郁闷,这下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酒水便跟不要钱一样,就可着他一人灌。
宁撄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无可奈何。
他本酒量一般,根本经不住这么灌酒,没过多久就醉了。
两人这番操作,将一旁的姜若雪和崔云真二人惊的的目瞪口呆。
清一道长笑眯眯的对崔云真道:“好孩子,他们几个都是能喝的,随他们去,不必理会。”
崔云真愣愣点头,身子却是十分诚实的离姜予安远了些。
姜予安并未注意他的举动,只望着宁撄渐渐泛起红晕的眼尾,得意的奸笑了起来。
可还不等他得意多久,事态发展马上就让他笑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