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是一起约好了耍我吧?”五条悟的脸很臭、特别臭,像是要将谁千刀万剐了一样。
一个重伤普通人,使其终身残废。另一个更极端,杀了三十余人,重伤八十余人,一整个村子只剩老幼妇孺。
甚至说辞都一样。
——“气昏头了嘛。”
五条悟已经被眼前二人弄的没脾气了,甚至对总监部再一次缉拿任务派发到他头上这件事,都已经放弃计较了。
夏油杰微微一笑:“原本还挺迷茫的,杀了那些家伙的时候。”
那个男人叫嚣着要处理掉笼子里的孩子,夏油杰直接指挥咒灵吃掉了对方的头。
“蠢货。”夏油杰是这样称呼他的。可惜蠢货已经听不到了,他剩下的半个身躯还在消化着他失去头颅的事实。
笼子里的两个女孩分别叫做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瘦骨嶙峋、衣不蔽体,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互依偎着取暖。她们颤抖着,眼里满是恨意,她们的眼睛在说:“救我们,即便是献出灵魂。”
于是所有欺侮过她们的人都被杀了,哪怕是未成年。那些朝她们丢过石头的、吐过口水的,那些谩骂过她们已逝去的父母的、殴打过她们的,全都在这个昏黄的下午丢去了性命。
夏油杰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愤怒,甚至杀了他们也不能平愤。他忽然想明白了,他就是“山崎先生”,他就是“我”。
看书的时候,他只是将其当作故事,虽然不可避免地去想象除魔界就是咒术界,但他依旧只是一名读者,即便后来知道绘里就是观玉,他也依旧只是读者。
只是一名旁观者。
但当他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书中人了,他是山崎,他是“我”。而这些愚昧的村民,腐朽的高层,统统都是令他夜不能寐的鬼魅魔影。
他忽然想吐,那种穿透灵魂的恶心,那些如蛛丝般扫不干净的恶意,通通都叫他手脚冰凉,胃液翻涌。
他想他明白你写书的意义了。
可他还不明白他脚下的路的意义。
倘若这咒术界是这般模样,倘若救下的人是这副嘴脸,那咒术师们拼尽全力祓除咒灵的意义何在。若真要是这样,倒不如袖手旁观,倒不如去逍遥快活。
你冷静道:“直接杀掉了吗?稍微有些便宜他们了。”
夏油杰有些意外地看向你。
“怎么?很意外吗。”你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认为我写人、写普通人,我就会偏爱普通人,即便她们犯下大错?”
“要真是这样,你昨天就不会在警署看见我了。”
夏油杰恍然,又问:“为什么说直接杀掉是便宜了?”
你看了他一眼,夏油杰只觉得后背一凉。
“因为死了就是死了,无知无觉,不记得生前事,生后事自然也不用他们操心,这不是便宜是什么?”你轻笑一声,“生不如死才最痛苦,让他活着就只想去死,但又没办法死,眼睁睁看着自己活的浑浑噩噩,等折磨够了,再放他去死。”
“你觉得,是哪种更痛苦?”
夏油杰沉默了。
“喂喂!”五条悟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凝结的空气,“我说,我还在这里吧?”
他满脸怨念:“作为执行人,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我面前聊这种东西不好吧?”
你对着五条悟微笑,五条悟心中的雷达狂响,他已经能够准确的识别你每次要干大事的前兆了,并且对此感受到无尽的焦虑。
“你想做什么。”五条悟的表情变得安静下来。
他现在很不高兴,他现在很生气。这是夏油杰能够读出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