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是情急之下才把我刚用过的杯子递给你,好让你降下温。希望嘉嘉别介意,也别误会我是故意的。”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他下意识做出的事,他还停留在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阶段里,忘了将近五年重逢,他被她甩了。
姚嘉钰直勾勾看着周承优,眼睛上挑,“误会什么,你刚刚不是还亲了我?”
她看着他,眼睛不离,然后用他用过的杯子喝下一口水,冰水润过喉咙,唇色被水浇灌,红唇潋滟。
她睁大眼,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口吻无辜也疑惑,“用一个杯子又有什么关系?哥哥,难道你会害羞吗?”
周承优被她说的话呛到,姚嘉钰迅即把水递回给他,“哥哥,这水是冰的,你降降温。”
她用一样的话去逗弄他,他脸上的从容神色无影无踪了。
姚嘉钰扳回一城,朝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睡醒时那一战,她只是暂时输了,现在,她已经反败为胜。
包包和小草莓看着姚嘉钰,面面相觑,一个摇晃着花苞,一个摇晃着草莓脑袋,两棵植物被这俩人闹得晕乎乎的。
等两人吃完饭,一众植物又去了书房,小草莓又晕乎乎地陪着包包听完了《论如何修身养性》的三四节。
姚嘉钰心情放了晴,洗澡洗漱完躺进被窝里,闭上眼进入了美妙的梦乡。
“嘉钰,嘉钰,快醒醒!”
“嘉钰!”
声音嘈嘈杂杂。
姚嘉钰闭着眼,梦和梦交替翻转,她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想睁开眼却睁不开。
她恍惚觉得床边一直有东西在说话,但又一直看不到。
“让我来!”包包说完,钻进被子里,去推她的手臂,姚嘉钰挣扎着睁开眼,从深睡中被叫醒,她一双睡眼还雾蒙蒙。
“包包,你干什么啊?”姚嘉钰皱着眼,伸手掩住了刺眼的亮灯。
“周承优出事了,你快过去看看!”包包声音急切。
姚嘉钰眉头深深蹙起,“怎么回事?”
吃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是还装一本正经撩拨她吗?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穿上鞋子跑去周承优的房间。
西瓜皮飞速翻滚,跟在姚嘉钰身后,“不知道,我也是被彩彩拍醒的,现在彩彩也昏过去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她已经跑到了周承优床边,床头灯亮着,昏黄灯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额头上脖子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姚嘉钰蹲下身,颤着手摸上周承优的额头,她的声音微哑,不自觉地颤抖,“周承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手好似摸了一块寒冰,冰到她骨血里,疼得她的手更抖了,“周承优,你醒醒啊......”
她眨着眼,拼命告诉自己安静下来,脑海里回忆着看过的书中有什么病是他这种症状。
但是越急切反而越找不到答案,姚嘉钰的唇越咬越紧,把手伸进杯子,握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他醒过来。
心脏快要冲到嗓子眼,她深呼吸,集中精神,缓缓向他注入精神力。
周承优的睫毛一颤,姚嘉钰睁大眼,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
她眨了眨眼又睁大,看她是不是眼花了。
然后她看见周承优缓缓睁开了眼,嘴唇张了张,看起来极其疲惫和虚弱。
他的声音轻到听不见,她只能从他的嘴唇看出他在叫她的名字。
姚嘉钰鼻尖的酸涩再也止不住,眼圈簌然一红,语带哭腔道:“周承优,你到底怎么了?不,你别说话,我先给你治疗。”
她再次握紧他的手,稳住心神继续注入精神力。
周承优反握上她的手,喘息急促紊乱,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看着她眼里的泪,他用力牵出笑。
姚嘉钰按住他的唇,她皱着眼,睫毛被泪水沾湿,语气凶巴巴,“都说了让你别说话,闭眼睛。”
含糊的哭腔让她变成了纸老虎。
她也闭上眼,耳边的呼吸声仍然粗重,但明显听出没有先前那种呼吸不上来的紊乱。
回家时还有力气抱她吻她,还能面色正常地30分钟内就能做出四菜一汤,现在却虚弱成她不调动异能都能碾压他的模样。
姚嘉钰闭着眼,蓦然想到了周陵忠出现那一晚,他的手也是冷冰冰的,脸色也苍白,彩彩似乎知道原因还要告诉她,却被周承优警告闭上了嘴。
刚刚也是彩彩让西瓜皮来找她的,它说彩彩也昏过去了。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没看到彩彩的踪影。
她回头,对上了周承优的眼睛。
“嘉嘉,你上来。”他看着她说,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