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还有生物学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云万渺眼里冒出好奇的光芒,灼灼如星,在这树影葱茏的林间闪得亮眼。
阿锦突然又不急了,她发现自己似乎很乐于解答云万渺的疑惑,当然,前提是云万渺不提什么奇怪的问题。
“修真除了修炼灵力外,锻体炼心也很重要,我见过不少人把‘探索’当做自己的修心课题,探索未知,探索规律,比比皆是。
总之,在这山中应当有一只通了灵智,甚至已经开始修行的兽。”
在过去的某一个时段,云万渺曾对修真一事投入过超乎寻常的关注与期盼,那时尚且幼小的她,如此真切地渴望着能够踏上修真之道,能够摆脱俗世之人的身份,在这条漫漫长路上寻求到某种答案。她尽力地接触自己能够接触到的任何与修真有关的人和事,从中汲取到哪怕一星半点与修真有关的知识,但所遇绝大多数都是虚假或谎言,万幸最后她遇到了师傅。
师傅迎她入门,教她吸纳灵气、运转灵力,传授她身法和功夫,让年幼的她能挤进这偌大的修真界瞧上一眼。只是她和师傅相处的时间较短,且师傅是一介散修,对这些自成体系的“正统”知识也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更不会告诉她。
因此听阿锦说起这些,她很是新奇,连两人正身处古怪密林进行未知的冒险这件事,都抛之脑后了。
她想再让阿锦多说点,却听阿锦突然开口道,“啊,到了。”
两人不知何时走出了一直在兜的圈,此时已然走到了盆地之中。
四面山峰围聚,此处深陷谷底,抬首四望恍然自己正处在巨碗之中,原本无边无际的天空只剩下一半被围于头顶,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像是被禁锢,又像是被豢养。
再往前走几步,便能看见较为平坦的盆地中心,一片空地之上是一处……一处,或许应该说是废弃的遗址?
已然全无建筑的样子了,原本全貌无从判断,岁月的冲刷下,只留倒塌在地的石块,唯一能看出形状的是空地中间巨石搭成的石台。
外面既然能让人迷失方向、绕路兜圈,这里想来也有什么玄机存在。
云万渺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水平不佳,便没有贸然走近,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先询问正四处查看地面的阿锦,“怎么样,这里有什么危险布置吗?”
阿锦蹲在地上,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在身前的地面上发现了玄机,完全沉浸了进去。看来没有危险,云万渺走到石台前。这石台看着不大,却有一人多高。离得稍远时,她看见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走到近前却因为高度有差,视线被遮蔽看不见了。
手撑住台面,双腿一蹬,她这才看清石台面上的东西。
一片碎片。
看起来像打碎一半的蛋壳,个头却比常见鸟类的蛋要大,半片壳跟云万渺的手一个尺寸。
奇怪,为什么疑似祭台的建筑上会放着碎了一半的壳,是鸟兽飞到这来产蛋了吗?可是也没有鸟巢啊。
看不出来想不明白,她干脆一翻身,爬上了石台,将碎片取了下来,又跳回地面。
手碰到碎片,是石头的触感,这么说来这色泽看着也像石头,灰扑扑的,好一个石头蛋壳。
她用手拢着石壳,走到阿锦身边。阿锦已经换了一处,继续蹲着细看。见阿锦看得专注,时不时轻声自言自语着推导演算,不便打扰,她默不作声地在阿锦身侧俯下身,顺着阿锦的目光看去。
几道交错的纹路横在地面上,向各个方向蔓延出去然后像被擦去一般突兀断开。纹路呈现出风尘侵染过的深褐色,在“老”和“破”二字上,真是和这被历史忘却的遗迹一般无二。
别说纹路有缺,就是纹路恢复成全新的面貌,云万渺也看不懂一点,于是她只好打扰阿锦了。
“这地上的是什么东西?这线条一会往左跑,一会往右跑,又是什么意思?你看了这么久看懂了吗?”
“是阵法。”
阿锦短短一句便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显然阿锦还在思考并不欲多说,但云万渺的问题还有好多好多。
“阵法为什么是褐色的?它是做什么用处的?我看这里的构造有点像很久很久以前用来祭祀的遗址,那边祭台上还有个古怪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云万渺的提问被打断了,阿锦一下站了起来,惊讶复述道,“祭祀?”
这一下来的突然,云万渺原本俯身在她身侧,差点被撞到鼻头,幸亏她一向反应快,后仰躲了过去。
云万渺说,“对啊,祭祀,虽然其他地方损毁严重全变了样,但从那中间的石台子能看出来。你怎么这么惊讶?听说花城在上古时代就有先民在此落居,算是众多城镇中历史悠久的了,有上古时代祭祀的遗址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