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面有磁场,道具会失灵,跟着青蝶走吧。”
谷淮安点了点头,将镯子收了起来。
却没注意到贺佑年一闪而过,餍足的神情。
青蝶停在一栋宅子前。
宅子外围是石砌的围墙。
宅子很大,门却开得小小的,只留有一人通过的位置。
大门紧闭,谷淮安凑近看,门是老式的木门,门上还挂着两个金属圆环。
门框顶上的灯笼将一片都染成不详的红色。
借着光谷淮安勉强看清木门上贴着囍字和地上礼炮的碎片。
“是要我敲门吗?”他想着。
谷淮安想着,刚伸手,只听屋内一阵惊雷声。
谷淮安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下一刻。
“轰!”
破损的木块顺着内部的劲风,从谷淮安身边擦过,露出内里空荡荡的黑夜。
他茫然地看了看右手,修长,白皙,没有茧。
嗯,是他的手。
可眼前?
空洞露着缝。
他立刻反应过来,看向身后。
果然,贺佑年手里攥着符。
“你......”
贺佑年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看样子是增援赶到了。”
谷淮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二叔吗?他们真快!”
但随后,他的眉头扭在一起。
“那外婆肯定来了。”
“不过,姐姐肯定有救了。”
贺佑年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先赶过去吧。”
谷淮安听话的点了点头。
随着不断深入。
构造越发清晰。
标准的三进老宅子。
一进门就是刻着花鸟的的照壁,两边摆着青松。
穿过照壁,后面是前厅和书房。
再往后就是主屋和东西厢房。
这一点也不像是要祭祀的样子。
四周仍然一片寂静。
不止寂静,连光都没有,他只能借着月色面前看清身边的路。
石头的外墙本来就阴森森的,加上敞开的大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成套木头家具,总有种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要出来的感觉。
越想,谷淮安就忍不住打着颤,只盯着脚下的石头路。
下一刻,他的手被握住了。
青色的火在空中飞舞,石板路被照得格外清晰。
贺佑年却没有看他。
就好像一切都是稀疏平常。
他心里突然痒痒的。
可,事情,还是到了最坏的一步。
正厅,没有人。
谷淮安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前厅,只觉得心都骤停了。
现在必须得去后院了。
一般越靠近大门,越容易出去。
可现在.......
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他刚想走,却被贺佑年拦住了。
他指了指屋内。
谷淮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门户大开,透过窗户,浅黄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红色的窗帘飞出一角。
桌椅胡乱摆在一旁,有些椅子还倾倒在地。
中间燃烧着半截龙凤烛。
饭菜倾倒,碎裂的瓷碗凌乱地扎在地上。
红色的桌布上沾着泥土的脚印,还残留在桌上的那部分沾着燃尽的蜡油,边缘是被烧焦的黑色。
整个屋子里全是食物腐败的酸味,混合着极为浓郁的花香。
不难闻,反倒像某种开到糜烂的花。
好熟悉的味道。
“是姐姐身上的!”
贺佑年的语气格外沉重。
“那麻烦了。”
“半柱香,散落的布,裂刃的剪刀,这是仪式做了一半。”
“姐姐现在几乎是夜魅,仪式是伤不到她的。”
“那得,考虑考虑其他的了。”
谷淮安立刻警觉起来。
“是外婆,还是除妖师?”
贺佑年没有回答,先一步踏入房间内。
谷淮安紧随其后。
他一步步向前走,散乱脚印就越发密集,直到在堂前,脚印几乎把那块地染成黑色。
人呢?
他向着四周望,却看到一闪而过的金光。
这是?
谷淮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手里的发簪上面沾着几缕黑丝,尖端还沾着血迹,一看就是被暴力卸下的。
雏菊?
他认得的,这是插在睢睢姐头上的那支。
他的心不由一沉。
看来,那个猜测,真的成真了。
他长叹了口气,却看到火光透过窗缝,直晃晃地冲进他的眼里。
那是主屋。
可以看见上翘的屋檐。
可此时,它却陷在火里,摇摇欲坠,浓烈的烟托着它,像是只被灼烧的雁。
谷淮安和贺佑年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了答案。
一把符环在谷淮安四周。
与此同时,一把白骨剑突然出现在贺佑年手上。
“你身份合适,他们不会为难你。”
“我去截后路,你去主屋。”
说完,化作一缕白光,冲向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