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白十六和楚游的安排下,沈杉死亡的真相与证据,以信笺的形式发放到了沈家各个骨干手里。一时间,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又如迎风引火,燃以燎原势。
一周之后,除了几个顽固的骨干,南部的大多数人都给了积极的回应,本来就有南部基础的沈昀,顺利地和他们牵上了线,形成了对北部沈桓旧势力的抵抗。
沈桓不断地派出“粉黛”刺杀投靠沈昀的重要骨干,而沈昀则不断通过破解“白”的情报,瓦解“粉黛”的刺杀计划。
大街上整天飘着各种传单标语,一面说沈昀背信弃义,对养父栽赃陷害,一面说沈桓恩将仇报,对兄长痛下杀手。动不动就发生的街巷冲突,使得人们不得不紧闭门窗,祈祷自家平安。
至此,此消彼长,双方逐渐势均力敌,也陷入了漫长的僵持。
一个月后,崔家,核心阵地。
最近沈桓又换了一招,开始宣传沈昀不是沈杉亲子,从小行事纨绔、离经叛道,为了自己的特殊性取向和端庄持正的沈家翻脸。因涉及沈大少的私人作风、风流韵事,连同诸多逆天惊人的细节,一时间竟广为流传。
“到处都有这种说法,明里暗里都在传,”崔红英小声朝颜言说,“可千万别让昀少知道了,涉及到你,他一定会生气。”
“知道什么?”沈昀走了进来,颜言抬头看过去,如今有了这番磨炼,沈昀的气质更加沉稳,行动间带了些静水流深的深邃。
“无非是旧瓶装新酒,攻击你见色忘义、血统不正。”唐文双脚搭在茶几上,吊儿郎当地说,“依我看血统不正实在有些扯,见色忘义倒有可能,哈哈。”
“唐文你说什么呢?”简弘亦瞪了他一眼,立刻谴责声讨,“怎么什么玩笑都开。”
唐宁则二话没说,把唐文的脚踹了下去:“坐好。”他沉声说。
“嘿!”唐文差点坐到地上,见是唐宁,只好吃了个瘪,自认倒霉,去抽烟了。
沈昀看了看颜言,没急着说话。
于是桃色八卦的主角之一开口了:“这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找人编回去就行了,沈桓怎么就行事端正了?人们不过是怕他,”颜言一直被沈昀关着养伤,如今才放出来,人终于胖了些,脸上也有了些光泽,“得想办法挫一次对方的士气。我们经费来源不如沈桓持久,长久地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
明叔也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只是北部现在是铁板一块,打得有来有往,甚至有敌暗我明的架势,确实不好办。”
“十六和楚游那边有办法吗?”沈昀开口问道。
楚游本想让给十六说,可白十六仰头望天,只好他开口:“现在虽然能截获‘白’的情报,但不能提前预判沈桓的整体计划,而且不知道北部的主力都藏在哪里,我们还是稍显被动。”
众人沉默了片刻。
颜言看着楚游想了想:“沈桓最怕的就是别人翻他的老底,同时,他最放不下的也是过往······”
“你是说J城?”沈昀立刻明白了,“他会把‘粉黛’和主力临时安置在J城?”
唐文坐直了。
崔红英也点头认同:“有可能——难怪北部的联动会这么迅速。”
颜言点点头,看向唐文:“G城在交界地带,与J城距离近,又在你的地盘上,‘白’未必能应对及时,若能急攻过去,也许是个办法。”
一个星期后,沈昀以唐文所在的G城为支点,攻入J城,如一颗钉子楔入北部,天平微妙地倾斜向了沈昀所在的一方。
无垢园。
“确定吗?”周以方挥挥手,拿着手上的报告深吸口气,“先生,他们调转火力,猛攻拿下了J城。”
沈桓遮住眼睛,许久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阿言果然还活着。”
周以方眉头紧锁:“他们是怎么知道J城有我们的核心?资金和情报都在那里,难道是‘白’的调度出了漏洞?”
“他们不知道,阿言了解的人,是我。”沈桓哼了一声,“同样的道理,以沈昀的性情,他失去过阿言,必然只会护在身边。”
“‘白’不是探清了沈昀的位置?”
“······是。”只等一声令下,“粉黛”就能出鞘。周以方张了张口,又将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让‘粉黛’行动。”沈桓冷声道。
“先生,”周以方喉头微动,还是审慎道,“探得太过顺利,会不会有风险?”
“以方,不要妄自菲薄。既然他们攻了J城,我们就该还他们一次天翻地覆。”沈桓无所谓地笑了笑,将茶盏压上地图,扣在了崔家所在的位置。
深夜,无月、无风。
颜言倚在沈昀怀中酣睡,沈昀则翻看着手头的文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只“粉黛”率先翻进了崔家。
没引起任何异常。
他抬手,更多全副武装的“粉黛”无声地涌了进来。
天花板一角的旧锁很快被破解,一只只“粉黛”沿着墙缝,滑进了崔家地下的核心阵地,很快把控住了所有的路口。随即更多只“粉黛”如海浪一般涌了进来,把控住了所有重要的房间,全程没有惊醒任何人。
“搜索目标——先生说过,不留活口。”再三确认指令后,“粉黛”开始行动,逐次逐批地前进,越来越深入。
灯开了。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