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了裴锦一眼,没打算避着他,回道:“陛下和小齐大人来了,就在正厅,说是要找您商议大事。”
穆林听到裴昭和齐常青的名字,飞快看了眼裴锦,他说:“好,告诉他们我马上到。”
裴锦听闻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好像对于裴昭的到来没有恼怒,也没有担心,他说:“裴昭此次前来定是询问你我的事,你如实告诉他便好,铁甲军的事情败露,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穆林脸色纠结,若是咬死了不松口,裴锦或许还能在密室多藏几天。
“不必担心,眼下裴昭自顾不暇,他既是有求于我,定不会加以为难。”裴锦说。
穆林欲言又止,他发现,他这位自小认识的兄弟和他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更加睿智,也更加沉稳,没有半分纨绔的模样了。
“告诉裴昭,我在西厢房等他。”裴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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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在哪?”裴昭不与穆林废话,单刀直入的问道。
索性穆林也不打算隐瞒,干脆的说道:“西厢房。”
裴昭抬脚就要走,被穆林拦下。
裴昭不耐的看向穆林,说:“还有事?”
穆林被他的眼神骇了一瞬,手上力道松开,说道:“若你此次前来是为了铁甲军之事。那我劝你对裴锦客气些。”
“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裴昭对于穆林的隐瞒是有怨气的,他想杀裴锦的心是真,穆林私自救下裴锦那便是明晃晃的与他对着干,往小了说他知情不报,往大了说那便是欺君之罪,更何况穆林藏的还是前太子,是威胁裴昭皇位的首要人物。
齐常青察觉二人之间涌动的怒火,抬手阻止,她说:“眼下铁甲军已然威胁到大庆根本,先解决它们再说别的,莫要分不清轻重缓急。”
给裴昭十次机会他也想不到是以这样的方式与裴锦再见,更想不到二人的交流能如此心平气和。
“好久不见,三弟。”裴锦看着迈步进来的裴昭,主动问好。
裴昭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没工夫与你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告诉我,如何能对付外面那群怪物。”
裴锦嗤笑:“三弟从外边过来的,应当比我了解那群东西。”
“父皇走之前只带了你一个,铁甲军的秘密你知道的最多,说出来我便放你一条活路。”裴昭不耐烦与裴锦扯皮,但她他不知道裴锦对铁甲军的了解有多少,说多了反而给他人做嫁衣。
裴锦掀起眼皮看向裴昭,裴昭这才注意到,裴锦的脸色是病态的白,是久病初愈后的神态,看来裴锦的逃亡路并不顺畅。
“瞧你的脸色,路上应是受了不少苦,我听闻你身上的伤是野兽咬的,可燕京城哪来的野兽,像野兽的东西倒是有一群,就在门外,大哥莫要与我兜圈子了,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这样大家都方便。”裴昭说。
裴锦无意识抚上自己受伤的手臂,被铁甲军啃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碎,现在想起来胳膊还隐隐作痛。
他说:“铁甲军是父皇用裴彻的血养的,起先还能用裴式的血控制,就在几个月前,裴式的血也控制不住了,所以我才会被它们咬伤。”
裴昭听到他的话,眉头狠狠皱起,他在判断裴锦的话有几分可信。
裴锦看出他的怀疑,也不在乎,不愿为自己辩解什么,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即使现在不信,以后也会相信。
裴锦说:“你既是不信,拿自己血试试便知,我的血是不行了,说不定你的还可以。”
裴昭心头一颤,他甚至怀疑裴锦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这根本不可能,除了虞贵妃,宫里没人会知道他的身世。
“那怎么办?”裴昭问。
裴锦摇头:“我哪知道?你是大庆的皇帝,大庆的事自然要你来处理,问我做什么?”
裴昭坐在一旁,不再与他争论。
抱着一丝希望找到裴锦,而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仅有的一点法子也失效了,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究竟该如何处置。
齐常青站在一旁思索着两人的对话,铁甲军使用裴彻的血养的,那裴彻的血是不是会更有效一些。
齐常青灵光一现,说道:“方才殿下说铁甲军是先帝以二皇子的血喂养,那二皇子的血是否对铁甲军有奇效?”
她的话为西厢房的众人点亮了盏明灯,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使这个希望微乎其微,也得试试看。
裴昭听取了齐常青的建议,说道:“裴彻被关在诏狱,诏狱看守严密,但也难保铁甲军会冲入诏狱,咱们得快些动作,赶在铁甲军之前找到裴彻。”
裴昭担心的不是裴彻被咬死,若是裴彻的血真能控制铁甲军,那么几十个铁甲军都会成为裴彻反扑的有力筹码,届时处理起来只会更麻烦。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活捉裴彻,绝不能让铁甲军先遇见他。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穆林挂好长剑,整装待发准备出门。
齐常青拦住了他,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穆林不解:“什么?”
“活捉崔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