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段姻缘是齐秦强求来的。”刘彦说。
季如歌凭借铸铁功夫一战成名,成了不少世家子弟眼中的香饽饽,尽管出身低微,却挡不住惊人的才华谋略。
齐秦便是其中之一。
京城世家儿郎如过江之鲫,哪轮得着岌岌无名的齐秦,可季如歌偏偏看上了这笨拙到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齐秦。
季如歌的本事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特诏其入宫,也就是这次进宫,皇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伴随着季如歌出宫的,是一道从暗处传来的册封圣旨,夺人妻子之事并不光彩,但有千百双眼睛盯着的皇室没有绝对的秘密,皇帝要纳季如歌为妃的消息长了翅膀似地在京城传开,有人羡慕,有人唏嘘,有人愤恨,有人嫉妒。
季如歌自在惯了,不愿入宫,可皇命不可违,入宫为妃已是板上钉钉。
摆脱不了的季如歌选择铤而走险,在宫宴上,她买凶行刺了皇帝。
“所以先帝才下令禁止再造火器?”齐常青问。
“这件事是个由头,皇帝担忧许久,也算是借此彻底铲除祸根。”
刺杀之事过后,凶手服毒自尽,可皇帝不是傻子,他哪能猜不出此事是何人所为,季如歌必死无疑。
此后十几年,向平他们东躲西藏,抢下一条命,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苟活于世。
他们暗中拉拢当年参与此事的要员,继续秘密采矿,改进火器,于是有了如今的火袖和火枪。
裴昭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给齐常青添点茶水。
刘彦忍不住瞥了他好几眼,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后背凉了一片。
如今事已问明,没有再留下的必要,齐常青与裴昭打算起身告辞。
临走时,刘彦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咬着牙道:“齐常青,我有事要同你说。”
齐常青一头雾水,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何要事。
“你与裴昭可是两情相悦?”
齐常青懵了,耳根子通红,扭捏道:“大人怎知...”
“不行,与他断了吧。”刘彦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齐常青有些心悸,紧接着听他说:“你是裴帝的女儿,亲生女儿。”
————
“发什么愣?自从在三石镇出来就傻了似地,刘彦和你说什么了?”裴昭在齐常青面前晃了晃,叫她回神。
齐常青道:“没什么,家长里短,不值一提。”
说罢,她忙转移话题:“庄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崔圣找到克制疯病的办法了,想来不要多久就能安定下来了。”
离开三石镇后,裴昭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觉得要往外走,京城预警消息穿不出来,京畿地区百姓水深火热,消息只能他们亲自来送。
越往外走铁甲军越少,行至凉州已不见铁甲军踪影,想来再往外也不必担忧。
信鸽落到裴昭肩膀上,是京城递出来的消息,裴昭解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铁甲军已清,余毒焚毁,中毒百姓尚未控制。”
齐常青问:“怎么样?”
裴昭把信递给她,说道:“疯病在百姓之中蔓延极快,虽说控制及时,却总有疏漏,若是崔圣不能在十日之内造出解药,只能,杀之。”
百姓无辜,疯病并非不可医治,只是研制解药需要时间,虽然崔圣已和太医院找到些眉目,但疯病的传染速度显然超出众人的想象。
裴昭当机立断,派兵把染病百姓关至一处,如今已有所控制,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再这样下去,只能就地斩杀。
齐常青说:“先前尚文文传信说解药已有进展,想来已用不了多少时日,还是再等等。”
远方传来号角。
齐常青与裴昭齐齐看去,眼中同时迸发出欣喜。
国难将平,朝廷纷争便要蠢蠢欲动了,裴昭说:“走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