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月光下静静地走着,没有说话,只是感受这份宁静与美好。
过了一会儿,陈樱儿主动开口道:“你修炼得怎么样?”
“还算可以,我今日去试炼场试了试,总体算稳定。”
陈樱儿听了轻叹一声:“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学得快就好了。”
杨文昭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安慰道:“慢慢来,你毕竟不是治疗师,学得慢情有可原。”
根本就不是职业划分的问题,是属性的问题!她是混沌属性,又没有突破五阶,本就难与其他属性相通,而治疗术说白了就是要为各个属性的职业者提供治疗,难上加难!
但她又不愿告诉杨文昭这个原因,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哼,你就只会搪塞我!”
杨文昭微微皱眉:“没有骗你,我句句都是真心。”
他的话听起来很让人幸信服,陈樱儿耳垂不自觉染上一抹红晕,转移话题道:“你修炼了这么几天,沈阿姨送来的糕点都快被我们吃光了。”
“没事,本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杨文昭微微一笑,除了母亲特意嘱咐送给龙皓晨的糕点外,剩下的他全给了樱儿。
“母亲还吩咐我送东西去给龙皓晨,可惜被修炼耽搁了,不如现在你和我一起去?”
“好啊。”陈樱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正好可以去见原原姐!”
两人调转路线,走向一团所在的东城门,可惜走到一半遇到了谢之铂营长。
谢营长是特意来找杨文昭的,各个营的监察任务都是按队伍顺序轮流执行,前几天褚御风主动请缨,才没有安排轮值。今天他受伤来不了,正好按时间表轮到二团放哨。于是杨文昭在征得陈樱儿同意后,一起去守监察塔。
他们负责的监察塔正位于营房不远处,陈樱儿与杨文昭讲了前几天月下喝酒的人影,语气有些八卦:“我觉得他还是在乎方承的。”
杨文昭静静伫立,看向自己团队所在的方向,淡淡道:“不止是在乎。”
“嗯?”
陈樱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他们的营房,偶尔还能看到方承投射在窗帘上的倒影。
这……原以为是月下独酌、暗自神伤,原来暗藏玄机。
她语气更是惊讶:“褚师兄这么深情的吗?”
杨文昭轻笑一声,并不作任何评价。
陈樱儿坐在椅子上,又想到什么,把杨文昭拉过来一起坐下:
“我还没问你,沈阿姨给你的信里写了什么?”
杨文昭眼中出现些许失神,但又立刻掩藏了:“没什么,就是一些家长里短。”
家长里短?听起来不像沈阿姨的风格。
她疑惑地看着杨文昭,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杨文昭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但又不敢看她的蓝眼睛。他在陈樱儿面前从来不会撒谎,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是一些家长里短,只是……只是太超过了,不好意思给樱儿知道。
沈云萱在信里主要提了两件事:一是将信件、糕点转交;二是一些调笑的话,摘取其中一段: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只有如何讨她欢心,儿大不由娘,文昭,看到你们和好柔情蜜意,我就放心了。以及,下次别送百合花,应该送玫瑰花。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能欺负她,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年轻人应有血性,可以适当强势,但不可冲动,知道吗?”
这些文字中隐藏的含义太深,杨文昭哪里好意思给樱儿看,但他又从不对未婚妻讲谎话,只能玩文字游戏躲过去。
陈樱儿与他相识十七年,早就对他了如指掌,一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自己是被哄骗了。她心中暗自想到: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还说没事瞒我!
她有些生气:瞒着我干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但同时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脸红。她心里又想,什么什么关系,你不是讨厌死他了吗?你不是和他没关系吗?
可是,他明明那么温柔,上次受伤急死人了。这些天的缓和与默契相处,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烦意乱,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句:杨文昭,真烦人!
陈樱儿生着闷气,一句话也不与他说。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又开始犯困,不自觉往旁边倒,靠在杨文昭肩头睡着了。
杨文昭心里一动,想将她抱去营房,刚起身就被她的小手拉住。也不知她是做梦还是无意识嘟囔,只听到她软软的声音:“文昭哥哥,我要和你一起。”
她的语气与平时的傲娇大相径庭,更别提这句文昭哥哥。杨文昭蓦地感觉到一阵难以言状的喜悦直冲脑门,心里软乎乎的,美得潺潺流水。
他取了斗篷,小心翼翼给她盖上,又微微搂住她的肩膀,给她传输灵力,确保体内的灵力是暖和又畅通的。
月亮皎洁,洒下无限清辉。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影子拉长,紧密地贴在一起。
时间慢慢流逝,已到深夜,杨文昭瞥见方承轻手轻脚从营房出来,走向伤兵营方向。
果然。
他不免心生感慨,最终只是闭上眼睛,假装不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同是青梅竹马,仔细想想,他比褚御风幸运。至少,樱儿从来没有明确地拒绝他,而且能在同一个猎魔团朝夕相处,实在是幸运。
方承并未察觉到杨文昭那一瞬的视线,今晚监察塔没有褚御风的身影,他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受伤。
想想这人长得高大威猛,愈合能力也是一流,受伤是常有的事,有专业治疗师的照顾,一定能最快时间恢复。
理智是这样想的,心却不是。与队友结束谈话后,他始终进入不了修炼状态,最终屈服于内心到了伤兵营。
没找到人,他又悄悄隐匿气息,到了褚御风的营房。银发男子手臂上缠着绷带,时至午夜,屋里仍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探望。
方承只在远处瞥了他一眼,未进去就听到他的声音:“放心放心!明天就好了,随时准备战斗!”
果然没事。方承暗自腹诽,再看褚御风这些关心的朋友,心里更是烦躁:我就不该来。
他转身,悄无声息又回了自己的营房。除了杨文昭,没人知道他曾经出去过,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褚御风更是一无所知,他曾经离目标那么近。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得到时,离得还远;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的时候,心里想要的就在眼前。
爱能克服一切。可是,无论是监察塔还是营房,他们本质上都一样,就差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