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逢又帮他洗干净身体。

重新被方逢抱着放回床上，处在清醒与昏睡之间的朦胧状态，乔昀浑身懒洋洋，好像自己是什么海洋生物，在缓和的水流中舒展了自己的一切，很多沉重的东西离他而去。

只是安心地窝在方逢的怀里。

Alpha的欲望并不如乔昀这个有缺陷的Omega一样那么容易就能够满足，只弄过一次对方逢还不够，但乔昀无法继续，他在替乔昀清理好之后又给自己注射了一剂强效抑制剂。

生理上的冲动可以抑制，情感上对伴侣的渴求与依赖却愈加深沉浓烈，乔昀昏昏欲睡，他就握起乔昀的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捏他的手腕、掌心，这样还不够，还用自己的唇去吻，从腕骨到掌心，再向上，一点点吻过去，每一个指节都被他轻轻吻着。

温柔而细致，就像被洁白羽翼轻轻托举起来，落在软绵云端。

幸福得不真实。

“方逢。”

“嗯？”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

“嗯，”他和乔昀十指相扣，吻他的手背，说话时炽热的呼吸掠过乔昀的肌肤，“喜欢。”

“不仅仅是喜欢，”他搂紧乔昀，让他更深地嵌入怀里，下颌抵着乔昀发顶，说，“是爱。”

“乔昀，我爱你。”

“Alpha，Beta，Omega，不管你是这其中的哪一个，我都爱你，都想成为你命中注定的唯一一个不可分离的存在。如果信息素不能够让我们相连，我会毁掉我的腺体，让它永远只忠于你。”

“乔昀，永远、永远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方逢隐去没说出来的话比这要阴暗许多。

那些阴暗的执念纠纠缠缠，几乎每天每天都抑制不住要化作实质紧紧缠绕在乔昀身上，想要化作最坚固的牢笼，想要抓住乔昀，想要乔昀只看见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微笑，只叫他的名字。

这样的执念在侵蚀他，每分每秒。

Alpha这样的生物天性狂热，一旦认定目标，至死方休。

方逢从某一天开始就徘徊在这片污暗至极、望不见底的欲望深潭，一次一次试探，一次一次靠近乔昀为他设定好的边界，看着乔昀一步步后退，终于——

无路可退了。

他已经被允许靠近乔昀内心的最深处。

他可以触碰那纯白、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心灵，这是他只有一个人可以看见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的，最美丽的宝物。

内心的野兽餍足地叹息。

方逢站在深潭中央，缓缓地、缓缓地伸手握住乔昀的手腕，看似温柔，但已经是落上锁的枷锁。他手中污秽的欲望蔓延到乔昀纯白的手臂，乔昀完全没发觉，那双澄澈眼眸看着他，装满无辜的笑意。

再也不会有逃脱的机会了。

他没对乔昀说出口的话，那比起誓言更像是诅咒。

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永远。

*

缱绻至极的话语似乎还停留在耳边，每个字，每个音调。

他听见他说，我爱你。

那声音好像有难言的魔力，温柔的漩涡扭曲他所有的想法。只是这短短的一个字，一个音调，蕴含了许多许多乔昀并不能立即读懂的东西。

方逢把这样的情感交付在他手中，那片名为“爱”的海洋深沉骇人，乔昀还没看分明，就先溺晕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