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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德赫前世故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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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德赫前世故事(1-3)搭话、无视、尖刻

前世故事之一:搭话的格兰杰

时间:一年级,复活节假期后,某节草药课课间,三人组去看海格偷偷养龙,被尾随的德拉科发现,草药课下课后

地点:草药课的温室

这是赫敏·格兰杰第一次主动对他搭话——如果不算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那次的话。那时候她到处在替隆巴顿那个哭唧唧的烦人精找蟾蜍。那当然不算是对他搭话,除非她为了同他说一句话而问遍整个车厢的人。

他记得他懒洋洋地对她回答了一个“No”,还没来得及抬眼好好打量她一下,她就像一阵风那样,跑到下一节车厢去了。

声音虽然好听,但太傲气了,显然也没什么礼貌。

那会儿,他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继续同克拉布和高尔扯闲篇,“她显然不会是一个斯莱特林,对不对?尽做些浪费时间的事。”克拉布和高尔冲他笑了笑,继续大快朵颐,样子蠢透了。

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的一朵奇葩。

他就没见过比她更爱管闲事的女孩。

爱管闲事,并且极度自以为是。

在霍格沃茨的每一门课上,她都上蹿下跳地举手,包揽了所有问题的正确答案,试图把每个教授的欣赏目光都吸引到她一个人身上。

她无可比拟的书呆子气质,几乎让每一个纯血巫师家出身的孩子都自惭形秽。整整一年,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都充满了对她的酸言酸语:那个爱表现的麻瓜种——书呆子——问题多小姐——万事通小姐……

什么过分的称呼都有,只要你留心仔细听。

怎么可能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孩子,能把魔法知识掌握到这种程度?德拉科毫不怀疑她能把课本给背下来,甚至倒着背出来。

她是闲得没事儿干了吗,她不社交吗?为什么所有孩子都在户外享受阳光的时候,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要天天扑在图书馆里捧着书看,刻苦得讨人嫌呢?

在她的对比之下,全年级其他的学生,都像是温室里堆着的龙粪那样毫无价值。

拜托了,看在梅林的份儿上,能率先把羽毛飘到天上,就这么了不起吗?

一气之下,德拉科甚至都不屑于练习漂浮咒了。每次练习,他都会想到她在课堂上趾高气扬的得瑟样子。

怎么能有人比他先学会它?怎么能有人比他还得瑟?

祖父说,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就是无视。

对,无视她。甚至连挑衅都不屑于对她用。

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她配吗?配让尊贵的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在意吗?

然而,她似乎跟波特关系很好,经常混迹在一处。

这让他很难忽视她的存在——每次他去挑衅波特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她骤然从书本后抬起的眼睛,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

德拉科不得不提醒自己,哪怕在偶尔对视间,他发现她眼睛的颜色像是他最爱吃的榛子巧克力的颜色,她也依然是一个爱出风头、爱自以为是、爱多管闲事的麻瓜出身的女孩。

她还是波特的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他是绝不会先找她说话的,德拉科时常傲慢地想。

谁会找她这种人说话?一个天天试图帮助蠢笨的隆巴顿,试图显摆自己有多聪明的麻瓜出身的女孩!

然而这天,她目光灼灼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显得有些紧张,主动来找他搭话了。

这可倒是新鲜事。她不是一直都戒备他、警惕他,离得他远远的吗?

“马尔福。”她孤零零地站在结束了草药课的温室角落,第一次当面叫出了他的姓氏。

“格兰杰。”他感到莫名其妙,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收拾草药课的工具。

这会儿,学生们都走了,温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反常地,德拉科没有同克拉布和高尔一起走。草药课课间的时候,他透过海格小屋的窗户看到了那条破壳而出的龙,内心处于极度的震撼中,正想独自安静一会儿,就打发他们先走了。

这个粗野的猎场看守,怎么敢私自养龙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哦,德拉科当然知道有关龙的所有法律!要不是巫师法的限制,他自己也想在马尔福庄园养一条来玩。

当一个男孩的名字就是“Draco”的时候,他很难不对这名字背后的象征意义动心。

想想那只吸引眼球的小玩意儿!皱巴巴的黑色身体,多刺的翅膀挥动起来一定很漂亮,长长的大鼻子喷出几点火星,橘红色的眼睛,尖尖的牙,脑袋上长着角疙瘩。

活的火龙果然不同凡响,德拉科满脸兴趣地回味着,觉得它比他家里那一橱柜的火龙模型都要生动。

却没想到,这个好管闲事的女孩竟然敢打破他私人的回味时光,继续试图对他说些什么。

“你看到了吧?”她那双榛子仁一样的眼睛又盯着他看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格兰杰。”德拉科特意放重了语气,显得有些恶狠狠的。然而他垂下眼睛,心里不免有些发虚,他怕被她看出自己对火龙的喜欢,甚至因此忘记了自己绝不同“麻瓜种”说话的誓言。

“你透过海格的窗户,都看到了吧?”她似乎在斟酌着,慢慢地说,“你——不会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吧?”

“那我可说不准。”德拉科终于把自己对龙的喜欢都藏起来了。

他重新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拖长语调吊她的胃口,用自己那双冷冷的灰色眼睛盯着她,欣赏着她娇嫩的小脸上所浮现出的微微紧张的表情,“说不定——哪天波特把我惹毛了,我就要跟教授们好好聊聊呢。”

“我认为你不会。”她眨着眼睛,歪头打量他,好像没看到他眼睛里的冷淡,反而用了然的语气说,“Draco,你的名字有龙的意思。你喜欢龙,不是吗?你跟着我们溜过去,是因为好奇吗?因为你偷听到我们说Dragon这个词吧?”

这个该死的麻瓜种,她究竟是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她像只猫狸子一样狡猾。德拉科有些恼怒,他眼神闪烁,决定转移一下话题,“谁准许你叫我名字的?”

“马尔福。”他听见她在深呼吸,并立刻改正了对他的称呼。接下来,她不依不饶地说,“你没有否认自己喜欢龙这件事。”

他瞪视着她,越发觉得这个女孩难缠。

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波特和韦斯莱那样犯点蠢,表现出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呢?为什么胆敢跑来找他,用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用谈判的姿态面对他呢?她就那么了不起吗?

“我喜不喜欢龙,都不关你事。”德拉科扬起下巴,试图不再与她那双机灵的眼睛对视。

他盯着温室顶上挂着的捕蝇草,看着那些垂坠的枝枝叶叶,高深莫测地说,“养龙,是危险的。你不能把火龙交到没有饲养能力的人手上。以那个粗野的猎场看守的智商,大概不足以考虑到那条挪威脊背龙的成长速度,也没有注意到那是一条火龙,而他住的是木头房子吧?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让那火龙成功把他变成霍格沃茨餐桌上的一道菜。”

“你说话真粗鲁。”她怒视着他,皱起了眉头。

“我粗鲁?”德拉科瞪大了眼,一时之间,他无法接受自己竟被一个小小的麻瓜种女孩指责了。他感觉自己被深深地冒犯了,“从没有人说我……粗鲁。你认识海格这样的人,你竟说我粗鲁?”

“因为你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从来都是阴阳怪气的!”她斜睨着他说。

什么叫阴阳怪气?斯莱特林们一向这样说话,这叫风趣,懂吗?德拉科困惑地想。

果然,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他们永远无法欣赏语言的艺术,简直无可救药。

“随便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人浪费时间。”他把自己最具鄙视意味的眼神送给她,摇摇头,打算直接走人。

“等等!”她急忙说,语气没那么硬梆梆的了,“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凭什么我要给你们时间?”德拉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同她唱反调的欲望,他停下脚步,倨傲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凭什么?凭波特,还是韦斯莱,还是你?凭你说我粗鲁?你还记得前一阵子,韦斯莱跟我在看台上打了一架吗?我凭什么要对敌人客气?”

她听完他一连串的犀利进攻,没有接招,反而笑了。这笑容让人觉得纳闷,让德拉科觉得不可思议。

“就凭你知道,那是一只挪威脊背龙。”她眼睛里闪动着某种令人讨厌的光,用一种得意洋洋的口吻说,“只是一瞥,你就说出了它的品种。我不信你不喜欢龙。”

德拉科气结,蹙眉看她,觉得没有世上没有比她更招人烦的女孩了。这个烦人的麻瓜种女孩,她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一星期。”他低声说,“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过了时间,我就要考虑去告发那个不知轻重的猎场看守了。”

那女孩的眼睛里闪出些光来——碍眼极了——亮得德拉科心烦。这不是好事,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正变得有些软弱。

“别告诉波特和韦斯莱这件事,否则约定作废。”定了定神,他扯出一个凶恶的、威胁的笑,看了她一眼,拿起自己的《千种神奇药草及覃类》,迈着大步走了。

一整周,德拉科都在不怀好意地笑着,享受波特和韦斯莱脸上的惊恐不安。

哦,这甜美的报复的滋味,这就是他宽宏大量放他们一马的回馈,他得意地想,总算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软找到了一点理由。

这麻瓜种女孩倒是信守承诺,她什么都没有对波特和韦斯莱说。

然而,守住约定的秘密也并不代表她就守规矩。

“实际上,我需要两星期。”一周过后,她在图书馆里拦住了他,偷偷对他说。

“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内容。你违约了。”德拉科放下手中的那本温迪克·温瑞迪安的《诅咒与反诅咒》,皱着眉头说。

“话说回来,你能不能不要再捉弄纳威了?”她瞥了一眼那本书,不高兴地说,“锁腿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格兰芬多塔楼的吗?”

“哦,你看到了?好笑吗?”他耸耸肩,“我还以为你会哈哈大笑呢。”

“这一点都不好笑!”她怒视着他,“他不得不全程蹦回来,那么多台阶!”

德拉科抿起了嘴。他似乎发现了这位万事通小姐的新缺点——毫无幽默感——这让她乱糟糟的头发都显得不是最令人讨厌的存在了。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一个去维护他?你也是,波特也是,都喜欢那种傻乎乎的小哭包?”德拉科厌恶地说,“你们就不能交几个正常的朋友吗?”

“这就是你欺负他的理由吗?”赫敏说,“你是在嫉妒他有朋友维护他吗?”

“胡——胡说!”德拉科慌乱地说,而后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气,“我没对他用全身束缚咒,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就该对他施一个‘统统石化(Petrificus Totalus)’,这样他就不能到处找人去告状了。”

她瞪着他,半晌,她说,“你就没有点同情心吗?”

“同情心,这种东西能吃还是能喝?所以,你叫住我,就是为了在我这里找这种不值钱玩意儿的?”德拉科拖腔拖调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求情,求我宽限两天呢。”

“我确实——需要更多时间。”她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板着脸说。

“你这是求情的态度吗?”他撇着嘴,打量着她骄傲的脸,怀疑地问,“还有,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处理它?韦斯莱的手是被它咬的吗?”

“我不能告诉你。”她脸上浮现了些不安,以及一些戒备,“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它很危险,你们这些蠢货!”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他才不会承认,他觉得她脸上的戒备有些碍眼。

他还没准备对她做什么呢,她就这样戒备了?

也许她根本毫无办法。也许她就是在拖延。

他有些后悔了。他或许该直接告诉学校的。他们大概根本就没有妥善安置一条龙的能力;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被龙咬了的后果可不像是被狗咬那样简单。

“如果你需要更多时间,或许你该把自己变成怀表,而不是来求我宽限!”德拉科冷淡地说。他恐怕,时间等得再久一点,那火龙就要赶上那栋木屋大了。

“你讲话真刻薄,你知道吗?就不能再多给我们一个星期吗?”她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开始讨价还价,“下周绝对不会再让你看到它。”

“绝不。过期不候。我随时都会去告发你们。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离那条龙远一点。”德拉科眯着眼睛打量她,想看看她哪儿来的脸,胆敢跟他讨价还价。

他没有看清她的脸,他被她低垂的刘海挡住了视线。这让他有点烦躁,口气瞬间恶劣起来,“你是不是打算被那条龙咬上一口?这样你就该在校医院好好躺着了,也别想着在课上举手举得那样勤快了。”

以她的聪明劲儿,应该听明白了吧?被龙咬伤是要去校医院治疗的,德拉科懒洋洋地想。

他难得好心提醒的话语,得到了格兰杰愤怒的一瞥。她脸涨得通红,看起来生气极了,“好吧,随便你吧。我还以为,你起码能讲点道理,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

甩下这句话,她就高傲地昂着小脸,率先走了。

简直无礼透顶!她凭什么先走人?要走也是他先走!她高傲给谁看呢?德拉科都快被这女孩给气死了——她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无视他的冷淡、漠然、强硬。

另外,痴心妄想?让格兰杰这个讨厌鬼听话,才是痴心妄想!德拉科走在午夜的楼梯上,气呼呼地想。根据罗恩·韦斯莱病床床头的那本书里的便条纸,他发现,她竟然试图在午夜时分把那条龙带到塔楼上去。

宵禁以后!带着一条危险的火龙!单枪匹马,没有任何防护!她是想要火烧塔楼吗?

这就是赫敏·格兰杰那个聪明的小脑瓜所想出的完美计划——糟糕得像是火龙粪一样的计划!

这太冒险了——他得跟上去看看。

然后,德拉科·马尔福被坑得很惨。一个接一个地,他们被麦格教授守株待兔,一人被扣了五十分,被学院里的同学鄙夷,还要到禁林里关禁闭,像仆人一样被羞辱。

这一切都拜万事通小姐所赐,这讨人厌的格兰杰。

打从一开始,他就该无视她的搭话。更不该跟她有什么约定。

事实上,以免节外生枝,他最好一句话都别跟她说了。

这麻瓜种是危险的。她让他感到自己的软弱。

她简直就像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把所有的厄运都沾到他身上了!

永远,永远不要再理睬搭话的格兰杰!她比那条挪威脊背龙还危险!走在去禁林关禁闭的路上,德拉科·马尔福怒火中烧地瞪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和毛茸茸的头发,恶狠狠地对自己发誓。

前世故事之二:无视的格兰杰

时间:二年级开学前

地点:对角巷,丽痕书店

德拉科·马尔福从未这样讨厌过一个女孩。

一年级的期末考试,他竟考了第二名,第一名是赫敏·格兰杰。

卢修斯对此感到深受打击。

德拉科同样感到深受打击,但他绝不想要表现出来。

一个骄傲的马尔福,怎么能随意展露自己的在意呢?这是父亲说的。

“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博金-博克店里,卢修斯怒气冲冲地对德拉科说,一点面子都没给儿子留。

德拉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当然会感到羞耻,还有深深的不服气,以及怨念。

火龙事件以后,他与她谨慎地保持了距离,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他以为,这样就足以避开任何她所制造的厄运,没什么可以让他受挫的了。

“躲着什么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了。你还见过德拉科·马尔福需要小心翼翼地躲开谁吗?

哪知,他还能受到这样的隔空暴击呢?

赫敏·格兰杰,她就是要打定主意,跟他过不去,是不是?德拉科一肚子火气。

他靠在书店二楼的栏杆上,在空气中浮动的带着霉味的书尘里,神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那个在丽痕书店里欢快穿梭的褐发女孩,心里不禁纳闷起来: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接触魔法世界只有一年,他却在魔法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竟考不过她?

瞧她那副惹人注目的嘴脸,一副嗜书如命的书呆子样。谁能不讨厌她呢?

瞧瞧,她越过挤挤挨挨的人堆,惊喜地张开嘴,眼睛亮得出奇,纤细的指尖顺着楼梯墙壁的书籍慢慢滑过去,自得其乐地在查找着什么,活像个纯血小女巫那样熟稔自然。

她就不能表现得像任何一个麻瓜种巫师那样,对魔法世界多一点敬畏、多一点局促吗?为什么总是像在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得意洋洋又欢欣雀跃呢?

她一点点上了楼。她离他越来越近了。

“啊,在这里。”她高兴地自言自语,只顾着踮起脚去够那本书,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没注意到他?

令人火大。谁敢不注意到德拉科·马尔福?他还不够显眼吗?无礼的女孩。

他当然不会跟她说话了。永远不。

但是,被她堂而皇之地无视也是不可接受的!

他用很大的声音清了清嗓子,矜持地靠在二楼的栏杆扶手上,垂下眼睛,假装自己在看楼下熙攘的人群。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正投向他。

很好。她大概会不知廉耻地来找他搭话,他将重申自己的态度,彻彻底底无视她。让她感受一下德拉科·马尔福式的冷淡、漠然和强硬,感受一下他整个暑假被卢修斯所奚落带来的难受和不甘心。

寂寥无声。她没有说话。

然后是轻手轻脚的下楼声。他瞥了楼梯一眼,发现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女孩悄悄走了,像是在逃离一条睡着的恶龙一样。

她怎么敢?怎么敢无视他?德拉科简直要七窍生烟了。

得了榜首就这么了不起吗?

赫敏·格兰杰,这个有眼无珠的麻瓜种,竟然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怒从中起,恰好看到爱出风头的波特在跟洛哈特合影,那副人前显摆的样子!这令德拉科怒气加倍。

波特,这个胆敢拒绝他友谊的疤头!以及,这个有眼无珠的麻瓜种,看到一脸煤灰的波特竟然笑得那么高兴,与她逃离他的戒备模样判若两人。

看来,他有必要劳动自己大驾,走下楼,到波特旁边挑衅一番了。德拉科懒洋洋地想,让她在对比下,好好感受一下他们之间的差距。

从家世到衣着到气质,德拉科·马尔福哪里不是夺目闪耀的存在?凭什么会被波特拒绝友谊,又凭什么会被一个麻瓜种无视?

果然,他一挑衅波特,这麻瓜种女孩就出现了。她抱着几本书急急往这边走,一直走到他身边来了。

这下,还能无视他吗?德拉科嘴角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这会儿,父亲正在与波特对峙。她脸上似乎表现得很担心,甚至没注意到他就站在她旁边。

她绝对是瞎了,竟然又对他视而不见!

格兰杰甚至有点儿大胆,竟然敢直接与父亲呛声。她摆出一副愚蠢的毫不畏惧的样子,对父亲卢修斯说:“不敢直呼对方的名字,只会更加深你的恐惧。”

哦,这愚蠢的麻瓜种,这是该说什么至理名言的时候吗?同卢修斯呛声,等于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父亲把冷漠的目光投向了她,对她说:“没错,德拉科跟我提过你的一切——”

莫名其妙地,德拉科觉得有些紧张。

父亲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什么叫“她的一切”,说得好像他很在乎她似的!

这绝对有语病。他绝对没有天天在家念叨她,咬牙切齿地抱怨她多么讨人厌,更没有觉得她总是爱耍小聪明。

“还有你的父母。”卢修斯继续说,眼睛里闪过一丝威胁,“他们都是麻瓜,不是吗?”

这下,她终于表现出难得的一丝不安神色,回头看了看某个方向。对着那个方向,透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德拉科看到,那里似乎隐约站着一对夫妇,棕褐色的头发——同她一模一样的头发。

女孩沉默了。

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气焰终于被暂时性地打压下来。

卢修斯见好就收。他一如既往地傲慢,不屑于与任何麻瓜种女孩多说一句话,而是转头奚落起了韦斯莱一家。

这类奚落,德拉科在家里的餐桌上已经听过好多遍了,老调重弹而已,马尔福家与韦斯莱家向来不对付。

德拉科没有继续听父亲在挥洒什么毒液。他忍不住盯着那团乱蓬蓬的棕褐色的头发瞧。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烦躁。

他原本以为,父亲对她的威胁会让他心情大好。假如她知道害怕,知道对纯血巫师们产生点敬畏之心,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大概会放下一整个暑假的执念,再也不用拘泥于这点细枝末节,继续做开开心心、自命不凡的马尔福家小少爷。

可是没有。他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有点失落。他觉得心里光秃秃的。

这奇怪的、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情绪。

这会儿,她收紧了下巴颏,却没有垂下目光,而是怒气冲冲地抬眼盯着卢修斯,像是还有点儿不服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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