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狐尾已经展露出来,在衣彻身后飘荡,迎面吹来的风拂过衣彻面颊,带来些许凉意。
衣彻稳步踩着脚下吱呀的木板,没有去看脚底长河中的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步履沉稳像是什么也无法撼动它分毫。
衣彻即将走到桥的另一头,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衣摆,垂眼看去只见小孩双目空洞的伸出稚嫩的手抓着自己,这孩子白日里自己刚抱过的。
衣彻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轻轻的拽出自己的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雾中走去。
他们是什么,他又是什么,他并不在意。
怪物也好,鬼魅也罢,只要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那便好。
青年不知道沿着雾气走了多久,直到触碰到了一无形的屏障,青年不由得被弹的后退了半步。
这一次是那种雄厚而又有压迫感的灵压,衣彻清楚明白这不再是胥城野自己设置的障碍,而他已经触碰到那层秘境的禁制。
似乎感应到青年的到来,屏障四周的雾气渐渐消散还露出其后一扇古铜色凭空出现的大门。
衣彻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层屏障,这一次虽然未被弹开但显然他被隔绝在外进不去。
衣敞并不再尝试,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能在胥城野第一时间出来的时候便接到他而已。
然后将他捆起来,带出去。
青年薄情地想着,或许还需要将那人腿打折囚起来,这样对方才不会四处乱跑,平增祸端。
可能是听到了青年心中所想,那扇紧闭的古铜色大门突然发出些许响声,衣彻的耳朵动了动,看向那渐渐打开的大门,青年腰间的红线同样有些躁动,费力地解开了自己身上被系上的结,灵线悬浮绕着衣彻身边做保护姿态,隐隐泛着红光。
这边雾气缭绕只能看见一个强悍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门中走了出来,衣彻静静凝视着面前的那道身影,直到对方在雾气中显现出清晰可见的面孔,衣彻心头才一松。
出来就好,无论有无意识他总能将他带出去。
然而男人刚一露面,衣彻身边的红线便突然暴气直直地穿透了那屏障,向男人各处要害直击而去。
衣彻顺着红线看了过去,红线毫不留情地和男人争斗着,刚触及男人的身体,灵线就被染上了乌黑的颜色绕着红线便向外蔓延过来。
男人漆黑的眼眸定向屏障外的衣彻,只见胥城野手一挥,那道屏障就彻底的化为乌有,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带着魇毒的雾气震开,向着衣彻荡了过来。
青年依旧毫不慌张,相反反而向着胥城野更近了一步,靠的更加近了些,衣彻便清楚地看到胥城野腰间系好那个锦囊袋,鼓鼓的显然是装好了东西,衣彻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大概对方事成了。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就如同上次衣彻见到的那般,只是这次的光线更加清晰衣彻更加能看到男人身上的各处伤口。但又又因为胥城野身上迸发的力量反而更显出一种野性的感觉。
青年站在原地未曾有什么动作但对面的男人显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攻击欲望,身遭产满了魇气就向着衣彻毫不留情的重击袭来。
青年并没有打算和男人硬碰硬,只是侧避开之后,回手一掌试图将自己的灵力打入对方的身体之中。
衣彻身边漂浮的红线同样的紧箍着男人的身体,虽然在不断的被对方崩开碾灭,但灵线又一次一次地重新化形,尽职尽责地束缚着胥城野,给那失去意识的男人进攻增添了很多麻烦。
红线甚至直接勒进了胥城野的皮肤之内,毫不留情,血液顺着勒出来的伤口浸透了碎破的布料,鲜艳的红色刺到了衣彻的眼睛。
但显然青年的动作反而更加狠戾,招招冲着男人去几乎都见了血。同样的胥城野的攻击就算青年再小心终究被打到几下,刚刚就在青年试图打入胥城野头部一道灵气时,对方手指直接穿透了青年的右胛骨。
衣彻面色不变仍旧将达到灵力打了进胥城野头颅之中,随即后撤单膝跪地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肩。
衣彻打进对方体内灵力并未消散,他能感觉到胥城野体内乱窜的灵气和被侵蚀的魇气在互相冲击,青年操纵着自己的灵力融入对方本身的灵气之中,引导着吞噬净化掉那其中的魇气。
人族的□□很难承受灵族纯粹的灵力冲刷,衣彻足足打进去十二道灵力可以说是刮骨伐脉也不为过,失去意识的男人已然痛苦地走不动路,低吼着浑身灵气震荡,但衣彻没有任何手软,坚决地继续让灵力游走在胥城野体内。
这些灵力果然让男人失去了行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将那些魇气排出或是吞噬掉,胥城野依旧没有恢复意识,衣彻的心越来越沉。
不知为什么那些魇气会源源不断滋生,而与衣彻灵力融合并行的男人的灵气也有些古怪异样,衣彻不得其法,然而时间却不够了。
男人身上的红线的光芒越来越弱似乎随时都要彻底崩掉,红线已经开始不顾衣彻意愿继续嵌入男人身体,尤其脖颈心脏手腕处的红线勒得越发深了,衣彻也注意到了红线擅自行动,目光一冷随手挥出一道灵气将红线团了团收了回来。
红线在青年的手上扭了扭,似乎不甘心还要冲出去,如果此时再不将男人绞杀那么将永远错失良机了。然而青年那双狐眸冷冷地看向它闪过一抹灵光,红线不得不蔫蔫地缩成了一道红绳系在了青年的手腕上,如同普通手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