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为缓了一会儿,疼痛感逐渐消失,他扶着墙慢慢走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戒律堂。
“沈墨为你又被欺负了?”何述风一边质问他,一边扶稳他,嘴里还骂骂咧咧:“是不是容九竖又罚你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最不讲情面,等我剑法再深一些就找他算……”
“没事没事。”沈墨为连忙打断他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站不稳了。”何述风有些生气地说道:“这容九竖也真是的,你不过就是稍微调皮了些,至于这样吗?”
“这次不是容九竖罚的我。”沈墨为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右边也有个弟子扶着他,三人同步而行,要是快了一点,就会被中间受伤的人抱怨他们两个不懂怜香惜玉。
“那是谁?”何述风皱眉问道:“难不成又是严韦昌那家伙?他怎么老是针对你啊?”
“不知道,可能他就是看不惯我吧。”沈墨为一副不愧是何师弟,果真知我心中事也,“我呢,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谁见了我都想踩两脚。”
“胡说八道!”何述风气愤道:“你哪里讨人厌了?你不就是喜欢玩点罢了,又没害过人,他们凭什么针对你!”
“害没害过人,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沈墨为摇摇头,“只要他们觉得是,那就是了。”
按道理私生子应该是一个男人成婚后在外与人苟且偷生出来的才能叫上私生子,可欲文宗一没有成亲,而没有心仪之人,三更是没有喜好女色,沈墨为也只是他喝醉酒抱回来的,只是抱回来第二天就闭关了,再怎么样也算不上是私生子。
可宗门就是将他当作了私生子。
有人天生喜欢看人落魄取乐,有人天生喜欢落井下石,那些年沈墨为过得浑浑噩噩,今日被泼冷水,明日被砸臭鸡蛋,后天被人扔泥巴,但凡有一点事能牵扯到他,都会扣上他的头上来取乐。
沈墨为倒也不怕脏,毕竟他从小在泥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脏点算不了什么,只要饿不死就行。
可人总不能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那些欺负我的人,我一个个都记着呢。”沈墨为道:“将来我有能力了,肯定要让他们好看。”
“记住人家什么?”何述风嘲讽道:“记住人家今日让你挨板子,明日你拿几个包子去砸人家啊,沈墨为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有,有,还是有的。”沈墨为点头,“我得活着,好让那些人看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沈墨为这人,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不管别人怎么对他,他都能一笑置之。他就像是一块石头,任凭风吹雨打,始终屹立不倒。
“有时候我都佩服你。”何述风道:“你说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别人骂你,你还能笑着脸凑上去。”
沈墨为从小就被人骂‘贱’,他早已习惯了,若是别人骂他一句,他就生气一次,那他早就被气死了。
“狗咬你一口,你难不成也要咬回去?”沈墨为反问道:“跟狗计较什么?”
何述风被他的歪理气笑了,他道:“那我把你丢给狗咬,你千万别还手。”
“那你得看住狗,不然它把我咬死了怎么办?”沈墨为笑着道:“到时候你还得给我收尸,多麻烦啊。”
右边的弟子叫姜幽,看着两位师兄互怼,也出声道:“沈师兄,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你感觉害怕啊。”
“饿了,没东西吃。”沈墨为脱口而出,“还有就是没人陪我玩,太无聊了。”
何述风无语凝噎,心想这沈墨为还真是个奇葩,别人害怕的都是什么杀人放火,他却害怕没东西吃,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