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述风推开沈墨为的手,继续大声说着,“你别扶我,我还能喝,我没醉!”
姜幽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我们没醉,沈师兄,你别笑话我们,我们……嗝~我们就是想证明自己。”
沈墨为看着他俩醉态可掬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好,你们没醉,都厉害行了吧。”
何述风听了这话,这才满意地坐下,然后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墨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看着腰间多出的腰带,才明白,这是何述风从小到大的道歉方式,他嘴硬,他嘴贱,简直是欲文宗无比默契的好兄弟!
姜幽醉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身子歪歪扭扭地往一边倒去。
沈墨为眼疾手快地扶住姜幽,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茶,“喝点茶吧。”
姜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沈墨为递过来的茶,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姜幽被摔杯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满地的碎片,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沈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不就是一个杯子嘛,碎了就碎了。”沈墨为倒是无所谓,他站起身来,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桌上。
何述风见姜幽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他转过身子,傻愣愣地看着他们俩。
沈墨为看着何述风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你,喝得烂醉,都不知道你来干嘛的。
何述风虽然醉得厉害,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听见沈墨为的话,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沈墨为,“我……我是……替容师兄看着你的。”
“好好好,你是替容师兄看着我的,行了吧?”沈墨为哭笑不得,他走上前去,扶住何述风,“那你好好看着,我保证不乱跑。”
何述风听到这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才心满意足道:“这还差不多。”
沈墨为看着烂醉如泥的二人,无奈地摇摇头,抬手叫来老板:“结账。” 走出酒肆,只见何述风和姜幽满脸通红,脚步虚浮,显然喝了不少。
沈墨为看着他们两个,揉了揉眉心,“我真是欠你们的。”
沈墨为无奈之下,只好将何述风、姜幽一左一右扶在肩上,一步一步朝着幽明山的方向走去。
月华如水,洒在三人身上,留下一地斑驳树影。何述风一路上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沈墨为只当他酒后胡言乱语,并不在意。
沈墨为带着他们回幽明山的客房躺好后,才一人走去北外院。明明该停下脚步,可心中却有个声音指引他往前走去,好似这样就能弥补前世犯错的愧疚感,可是上天不会对一个恶人太好的,也许,是网开一面
沈墨为每往前走一步,前世的记忆就变得愈发清晰。幽暗的小巷,破旧的草席,被挖去双眼的尸体……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沈墨为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与现在的他没有关系,可是……他做不到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北外院,夜色中不见一个人影,这里是幽明山的最角落,平时也鲜少有人会过来。
沈墨为在北外院门口站了一会儿,便抬脚走了进去。北外院不大,却五脏俱全,正前方有一间屋子,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屋子。沈墨为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朝着左侧那间屋子走去。
沈墨为站在屋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他不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沈墨为望着紧闭的屋门,踌躇半晌,终是抬手叩了叩门。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他不禁有些紧张。
屋内没有回应。沈墨为蹙了蹙眉,又抬手叩了叩门,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些,“有人吗?”
屋内依旧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沈墨为不死心,又重重地叩了几下门,“请问有人吗?”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映照出一个人影,隔着纸窗若隐若现。随着“吱呀”一声,屋门缓缓打开。
沈墨为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长袍,痴愣的模样,是昨夜被他救下的余禾,洗去一身血迹,也掩盖不住他谦谦君子的气质。
余禾立即握紧衣摆,缩头缩脑望着沈墨为,讷讷地问道:“沈公子,可是余某昨日令你心生不满,还是昨夜里追杀我的人,又出现了,可有给您添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