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公子起了么?”想起昨夜那一幕,他怕是不能睡好。知春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回答道:“姑娘,二公子早早就醒了,还将昨晚那个小偷送进了衙门,哦对了,还牵了一匹马回来。”
肖韫玉昨日睡得不好,脸色差了些,她抹上唇脂,不免疑惑:“马?他受了伤,如何骑得了马?”
魏迟还真牵了一匹马来,不仅牵来了马,连受伤的那只手也被包扎了个严实,他坐在桌旁,祁宴正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他,不就是扭伤了而已,何故如此,果然是大少爷,这身子也太过娇贵了。
肖韫玉走到一旁坐下,见此景,不免调侃他:“韫二记得昨日公子只伤了一只手啊。”
她撑着脑袋,等着那人一口一口将粥喝完后转身朝向他,祁宴在一旁解释:“姑娘,我们公子昨日伤的是另一只手,”魏迟随声举起昨日扭伤的,“这个是昨日被划伤的。”又将包扎的手举起来在肖韫玉眼前晃了晃。
肖韫玉心中好奇又不解:“如何弄伤的?”
“还不是…”祁宴放下粥碗,正欲和肖韫玉说,却被魏迟打断:“昨日起夜回来觉得口渴,倒水喝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适才划伤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肖韫玉明白过来,想了一会让知春拿来随行带的包袱,在里面好一通翻找,又掏出一白色小瓷瓶来,“这里装的是上好的金疮药,我从莱阳带回来的。”
“这怎么好意思。”魏迟想着昨晚她已经赠了自己一瓶药,眼下不好意思再收。
倒是祁宴眼疾手快将药收起,“那真是谢谢二姑娘了!”
肖韫玉瞧他这副模样实在滑稽,又问:“扭伤好些了吗?给你的药用了?”
正说着,封蘅从楼上下来,身披墨色大氅,脸上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朝肖韫玉这边淡淡扫了一眼,也不言语,跟在身边的仆从跑过来朝肖韫玉道:“天儿不早了,肖二姑娘,咱们该走了。”
待肖韫玉和魏迟出来时,封蘅早已坐进马车内,只等他们二人,肖韫玉见他双手如此,骑马不便,让他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知春却跃跃欲试想要骑一骑马。
车内无话,只是偶有一小阵颠簸,肖韫玉正歪在一旁阖眼养神,魏迟撩开帘子朝外张望,眼下已到梅阳,离睢州不远了。
肖韫玉已经睡熟,双眼紧合,浓密的眼睫垂着,她虽平日一副端庄恬静的模样,实际上不过也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罢了。比起刚回京都那会瘦弱的小脸儿,如今已然圆润了不少,双颊有了血色,红扑扑的,叫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揉捏一把,只可惜,如今他两条胳膊都费着,动不得。
不大一会,魏迟也有了困意,刚闭上眼,车身却猛地摇晃了一下,肖韫玉一个侧身撞上魏迟的肩膀,二人都被撞了个清醒。
“怎么回事?”肖韫玉发愣间,马车已经停下,知春探进来一个脑袋:“没事吧姑娘,刚刚卷上石头了。”
她摇头,知春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魏二公子没事吧?”肖韫玉想着他身上还有伤,别再给他伤口碰裂开。
“无事,”他摇了摇头,“只是有个事想要麻烦一下肖二姑娘。”他将昨日那条扭伤的胳膊伸出来,“劳烦肖二姑娘帮我涂抹一下药膏。”
肖韫玉哦了一声,问药膏在哪里,魏迟低头朝着自己怀里看了一眼,肖韫玉不解,他方才开口:“怀中。”
一双秀眉拧紧,肖韫玉觉得他是故意拿自己打趣,却也只是压着性子恼了一句,“这叫我如何拿?”
“这里没有旁人。”他道,“肖二姑娘不必害怕,算起来你也是我嫂嫂,我魏某怎么可能对自家嫂嫂有什么非分之想。”说罢他佯装痛苦,“只是这手实在痛得厉害,魏某想来,怕是这伤又加重了些。”
肖韫玉细想也是,罢了,只当自己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肖韫玉心中这样想,手已经伸入魏迟怀中将药膏掏了出来,只是不等她有什么反应,魏迟耳根却红了一大片。
“炭火太足了?”肖韫玉用食指拂出药膏,轻轻按在他的手腕处,随后用手指匀开,从虎口处揉-捏按摩,女子的手温润灵巧如一只蝴蝶,“魏二公子,是否炭火太足了?怎么整个脸都被热红了?”
肖韫玉将帘子撩开一条缝,寒风吹进来,魏迟才清醒不少,“好了。”肖韫玉将药膏合上,“二公子可好些了?”
魏迟活动了两下手腕,似乎真没有那么痛了,“感谢二姑娘,好多了,眼下已经不痛了。”
肖韫玉点头,将药膏还给他,“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