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从地上跳起,一把抽出长剑:“让我去永宾楼会会这厮究竟是谁!”
“祁宴!”魏迟呵斥,“不可冲动。”
“那这事便与我和肖二姑娘没什么关系了。”封蘅缓过神来,慢悠悠的品茶。
肖韫玉无话,看向魏迟,“魏二公子可要去赴约?”
魏迟将纸条捏在手中,眸光微动,看向肖韫玉:“肖二姑娘以为我去还是不去?”
“公子当去。”肖韫玉说的格外平静。
“为何?”
“公子还不明白吗?此人随时掌握你的动向,你一到睢州便约你相见,倘若你不去,无论在何处,他都不会罢休。”她将理由娓娓道来。
魏迟听着,觉得有理,肖韫玉将茶一饮而尽,“我同魏二公子一同前去。”
茶已散去余温,丝丝凉意入喉,封蘅一掌险些将这茶桌拍烂,“胡闹!”他陡然起身,眼底盛着怒意,“肖二姑娘,我父亲叫你祖父一声老师,我理当对永平侯府以礼相待,适才答应永平侯携你一同入睢州,护你平安,可你此举,是要自己去寻狼窝吗?”
“那世子可要同我们一起?”她眨巴一双杏眼的模样十分无辜,封蘅被她气的一口气闷在胸口,拂袖:“明日我送肖二姑娘至崇善寺,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迈步就要离开。
魏迟倒是格外迅速,伸出银扇将人拦住,封蘅低头瞧着那把做工极为精细的银扇,再顺着银扇瞧向银扇主人,那张面如凝脂的脸不知能否吃得住他一拳。
“世子不是要查官匪勾结一案?世子要如何查起?”
封蘅眼睛一亮,“有话直说。”
“方才听知春姑娘描述,说不定这人是睢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世子没有头绪,不如就从这里下手,如何?”魏迟抖开银扇,斗胆在封蘅胸前轻拍了两下。
肖韫玉看着二人此举,将桌上剩余糕点捡起来咬了一口,不论是魏迟亦或是封蘅,肖韫玉本意自然是谁的浑水都不想去趟,她若是出手,必定是要有利可图,魏迟怎么说也算是魏府二郎,以后她进了魏府,想要少被那些姑姑妈妈刁难,定是要找个府中不好惹的。而魏迟看似处处忍让,前些日子在京都,她早就听闻魏瑾被魏夫人责罚一事,不用多想,定是魏迟动的手脚。所以肖韫玉知道,这人只要在明面上受过的伤害,背地里必定要狠狠报复回来,这样的人,不能同他交恶。
只是这样想,肖韫玉都觉得全身发寒了。
而封蘅也不知为何自己稀里糊涂就被说动了。
正因如此,几人也发现了睢州城内一怪异现象。按理说,这城中白日繁华,大应境内又从不曾设夜禁,晚上应该更为热闹才是,可偏偏刚过酉时,城内一众商铺却已闭户歇下,连亮灯的都少之又少。
肖韫玉本想寻家酒肆用饭,寻了一圈也不曾看到哪家酒肆还开着门的,偶有一家屋内掌灯,待三人要往前一步,屋内灯立马就被吹灭了。
“难不成,这睢州真是个虎穴狼窝,白日都是假象?这大晚上的吓得百姓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四人坐在封蘅的马车内,知春害怕的往肖韫玉怀里钻了钻。
肖韫玉轻拍了两下知春的手,“说不定只是睢州百姓歇下的时间较早罢了。”
封蘅阖着眼,问:“现下几时了?”
“戌时末。”魏迟说着便又将那纸条拿了出来,刚刚已经让祁宴去城内查看一番,并未寻见什么永宾楼,而知春分明记得那人就是进了离茶室不远的永宾楼内。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外面现下有些冷,祁宴从一角钻进来,正好听得他们说,知春摇头,“我特意关注,又怎会看错?”
封蘅咬紧双腮:“我就不应当同你们胡闹!”
魏迟和肖韫玉相望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知春身上,“知春姑娘今日可发现这永宾楼有何不同?”
知春想了想又道:“并无不同,”她低头沉吟,随后抬头,惊觉:“匾额!他的匾额极大!”
“大?”肖韫玉不解。知春点头:“我为何能记住那人进的便是永宾楼,就是因为那块横着的匾。不同别的商铺挂的格外高,而是笨笨的一块像是用绳吊着,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难不成,是店家将门板撤了?”肖韫玉想不明白,而此刻已过亥时。
三人又回到今日那家茶室门前,让知春领着众人重走一遍路线,月白如雪,寂冷的洒在长街上,知春停下脚步,“姑娘,真的就是这里了,奴婢记得。”
肖韫玉环顾四周,确实不见“永宾楼”,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只有一家名为“安神堂”的医馆。
“会不会是那人故意寻我们开心?”祁宴此刻也疑惑上,而封蘅早就一脸烦闷,大氅一挥,打量了一眼“安神堂。”笑道:“我看这安神堂便是永宾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