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注意到了她,又道:“是我今日劳烦大家了,嫂嫂也来了。”他故意扬了扬声调,可还是有气无力的,但是肖韫玉听到了。
众人寻声回头,正感叹这魏家奢靡尽显,连茶桌上铺的都是上好的绸缎桌布的肖韫玉根本没也听到魏迟的话,亦或许她还未适应自己这个身份。
眼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肖韫玉仓促行了一个礼,“听闻二郎病倒,我也跟着焦心了。”
“你看你,生个病,你嫂子都不大放心你。”宋羨宁用了些力道在魏迟手背上拍了两下,那边小厮说大夫来诊脉了。宋羨宁才支退一些人。只留了二房的,还有魏珍,肖韫玉在房内。
那大夫诊了不大一会儿,就接连唉声叹气,宋羨宁被他叹的心焦,“怎么样大夫,我儿如何?”
大夫收起医药箱,朝着宋羨宁为难道,“二公子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有缓解之法?”宋羨宁催着问。
大夫捋着胡须,“自然是有的,二公子气血两虚,身上又有多处陈年旧伤,虽皮肉之伤已完好,但是伤及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想要痊愈,怕是得静养个三五年再加以汤药辅佐才可以。”
几人听着,魏珍抢先道:“既然这样,那赶紧给我二哥抓几副药来。”
宋羨宁听完也赶紧让大夫开了几个药方,又让魏珍帮着去抓药。他又嘱咐了魏迟几句,便让人都离开,千万不能打搅魏迟休息,眼下府中还有一堆忙于处理的事情,宋羨宁吩咐完后,也走了。
肖韫玉自然也跟着要走,却被身后一道人声叫住,此时无人,他也不叫她嫂嫂,而是一如往常叫她“韫二。”
肖韫玉转过身来,见他已披上裘衣,面上也浮了些血色,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可还有事?”
魏迟一眼就瞧见她别在腰间的香包,“无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未从香包上移开,肖韫玉这才明白过来。
“这是姐姐赠与我的,二郎莫要误会。”
她说完只是浅浅行礼,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静轩。
“姑娘,您这香包怎么了,我刚刚看着二公子一直瞧您这个香包。”肖韫玉不知怎的,今日脚步极快,知春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
她断不会于任何人说魏迟送她香包一事,只是今日再提及,肖韫玉却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如今自己和魏姝成婚。也有了夫妻之实,与任何人接触当有一定的分寸,切不可逾矩。
今日府中格外热闹,肖韫玉路过小厨房的时候,正闻着从里面飘出的阵阵饭菜之香,便忍不住拉住一位婢女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忙活午膳。
婢女回:“回少夫人的话,今儿除夕,老爷和二老爷都要回来了,夫人说了,按家宴的规格置办。”
肖韫玉哦了声,明白今日是这府中几位爷回来了,再往旁边一撇,瞧见炉子上煎着两副汤药,“想来那是给二公子煎的,二公子也真是可怜,要喝这么多药汤,这得多苦啊。”知春咂了咂嘴,忍不住感慨道。
正好被一旁从厨房内走出的老嬷嬷听见,立马否道:“少夫人,这并非全是二公子的药,有一副是您的。”
肖韫玉眉头一皱:“我的?”
“是啊,”老嬷嬷点头,今天大夫给二公子抓药时候,夫人想起少夫人您身子也不大好,便让大夫也给您开了一剂补药,好生将养着,日后给夫人呀添个大胖孙子。”
肖韫玉嘴角抽了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真要说起来。她的身子骨可是要比魏迟的好上太多了,只不过身形过于瘦小,总让人觉得孱弱多病,实则不然,她虽身患咳疾,但也是久病,除了严寒与酷暑,其他日子里也只偶尔犯疾多咳几声,并无其他大碍。
对于这黄连一般的药汤,她早已深恶痛绝,没想到都嫁到魏府了却还要喝药。
肖韫玉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碗,心痛地都快碎了。
“这方子中都有什么?”肖韫玉用舌尖点了点汤匙,面容即刻皱成一团,一股浓烈的草木味让她干呕起来。
知春立马拿来糕点为她漱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左不过是一些补药来的,姑娘还是快喝了吧。”
肖韫玉只好闷头喝了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