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予岑醒来时,楚松砚已经做好了饭。
林庚还没回来,按他说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顾予岑在这儿待着,那他就先去李鹤臻那儿避避。但他和楚松砚当然不能这么直说,而是迂回地说准备和李鹤臻多叙叙旧。
但哪有那么多旧好叙的。
楚松砚也没点明,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他的生活里渐渐多了顾予岑的影子,做饭时他只要朝卧室的方向看,就能看见顾予岑躺在床上睡得昏沉的模样,而林庚也早就该从他的生活里慢慢抽离了。
林庚需要自己的生活。
至于李鹤臻。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有些事也根本就藏不住。
李鹤臻的性取向一直都是不定的,男人女人都谈过,因戏生情的是也不少发生,但大多数都是短暂地寄托剧本人物的情感,便快速抽离。
他至少对林庚有几分真心实意。
顾予岑睡得太沉,导致醒来时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吃饭时也是机械性的咀嚼,压根儿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吃完之后,顾予岑刚要点烟,就被楚松砚抓着胳膊往厨房里推。
“洗碗。”他说。
顾予岑愣了下。
洗碗?
连以前在阿婆家的时候,吃完饭都是楚松砚自己站在铁质水池子前面把全部碗洗了,哪怕之后蜗居在地下室里,楚松砚也没让他干过这种活儿,可以说顾予岑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洗碗这种“小但脏的活”。
“我啊?”顾予岑问。
“嗯。”楚松砚已经拿起投影仪遥控器,准备调部电影来看,视线根本不在他身上,“去洗吧,等会儿再抽烟。”
顾予岑憋屈了好一阵,按理来说,楚松砚做饭,他洗碗,很平衡的分工,但他已经习惯了楚松砚把所有小事都处理好。
但最后,他还是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算了。
不能欠人情。
楚松砚做饭,他洗碗。
他俩又两清了。
又方便楚松砚以后了无牵挂地逃跑了。
顾予岑洗完出来,楚松砚已经选好了电影,甚至开头已经播放了几分钟。
顾予岑站在厨房门口等着楚松砚看自己,但楚松砚像是看入神了,根本没注意到他出来了。
顾予岑用力将厨房门关上。
楚松砚扫他一眼,没说话。
顾予岑干脆拿着烟盒,准备回卧室抽烟,抽完这根就走,绝对不久留,要不搞得好像他死皮赖脸要留在这儿一样。
楚松砚把他拐过来了,又不理会。
真服了。
顾予岑刚咬住烟,打火机还没抬起来,楚松砚就冲他招招手,出声说:“过来看电影,等会儿再抽吧。”
“我都刷碗了。”顾予岑盯着他。
“客厅里太闷,抽完烟会很呛,你嗓子也会更疼。”楚松砚语速缓慢地说。
电影旁白在此刻突然提高声音。
顾予岑看了眼墙壁上的投影。
是他的电影。
他和张令德一起拍的那部。
顾予岑拧着眉头,“你看它干什么?”
“近期电影排行里,它第一。”楚松砚看着他问:“你要是不想看,就换一部别的。”
说着,他就拿起遥控器,准备退出投影播放界面。
顾予岑却在此刻开口:“算了,你爱看什么就看什么,跟我也没关系。”
楚松砚那话说的像他无理取闹一样。
真烦死他了。
顾予岑故意气他般把烟给点着了,还刻意慢吞吞地走近,在楚松砚仰头看他时,他毫不犹豫地在楚松砚的脸上吹了口烟,温吞的,烟雾扩散开,同时笼罩住两个人的脸。
楚松砚慢慢闭上眼,轻声说:“不是不喜欢抽这款吗。”
“现在喜欢了。”顾予岑捏住他的下颚,反问道:“有意见?”
楚松砚睁开眼,缓缓扬起抹笑:“没意见。”
“那不就得了。”顾予岑拍了拍他的脸,没怎么用力,有种调情的感觉。
楚松砚的手顺势沿着沙发往旁边一摸,将电影投屏彻底关上,客厅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而这两人刚好站在遮光区域内,这下,连直接投在两人身上的光都没了。
楚松砚直起上半身,伸出胳膊将顾予岑的脖颈揽过来,就要亲他。顾予岑偏开脸躲避,却被再次抓住。
吻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从点到为止到唇齿相依。
气温变得燥热起来。
于是,电影没看成。
两人就在沙发上做了。
套被扔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