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秦姝嘟囔几句,“原本还想找你喝酒的……”
只是话说到一半身子就朝一边倒去,郑多财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秦姝要倒下的身子。
“秦姝,你怎么困成这样?”
郑多财试图摇醒某人。
奈何秦姝这会儿是真困了,顺着郑多财的动作换了好几个舒服的姿势:“还不是等你等的……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报官……”
秦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郑多财怀里没了声音。
郑多财低头一看,果然秦姝身边还放着她带过来的食盒。
不过现在人已经困成这样了,郑多财无奈:“秦姝,醒醒,我送你回家。”
郑多财不死心地又试着叫了秦姝几次。
这次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了,只剩下秦姝平缓而有力的呼吸声。
此情此景,郑多财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东方既白。
秦姝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畅,脑袋也是格外的清明。
看着周围熟悉的装饰,秦姝反而有些发懵。
昨晚不是去找郑多财了吗?
“爹!娘!”
秦父正为秦母篦头,二人听到动静十分默契地同时回头。
“怎么了?桑桑。”秦母从镜子里抬头,一脸关切地看向秦姝。
秦姝愣住,随即摇摇头。
自己昨晚偷偷跑出去的,爹娘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出去了。
秦父一边低头细心为秦母篦头,一边絮絮叨叨:“桑桑,你半夜跑去酒坊做什么?我和你娘半夜起来发现你房门没关,人也不在,差点吓死了。还好人家小郑把你送回来了……”
秦姝听得心虚,当听到秦父说到是郑多财送自己回来的,立即追问:“他送我回来了的?”
“对啊,这里……”秦母放下镜子,“桑桑,你好端端地跑去酒坊睡觉做什么?你爹急得都要报官了,结果就看到小郑把睡着的你带回来了。你爹差点还误会人家小郑了……”
秦姝早已没有心情认真听下去了:“他人呢?”
“去学堂了吧,昨天送你回来后,我和你娘本来说让他干脆留下来,大晚上的回去也不安全。结果他说他还有事,还说今早就不过来吃早饭了,叫我们不必准备他那一份……”
“爹,娘,我也先去书塾了……”
秦父话还没说完,秦姝就转身收拾了东西要离开。
“诶!你这丫头,还没吃饭呢!哎哟……”
秦母见状,也有些着急,结果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
“哎呀,珊娘,小心一点……”
秦父表现得比秦母还着急,忙安抚着秦母。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秦姝早就跑没影了。
一路狂奔到了程家书塾,这会时间还早,到的孩子还不是很多。
还带着露水凉意的晨光落在窗棂之外,视线越过一切,落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某人。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他无关。
秦姝缓步走过去,一直到郑多财身旁才停下脚步。
本想叫醒对方问问昨晚的事,目光却在抬眼间,落在了窗前悬挂的竹帘上。
垂眸,秦姝的目光落在郑多财满是血痕的手上。
一时之间,原本只笼罩着郑多财的那抹无形的光,似乎也在这一刻将秦姝也笼罩了进去。
此时此刻,明明该是被吵闹的稚童声环绕,可秦姝的耳边却静得出奇,就如她此刻沉默着的心一样。
因为无措,所以寂静。
今日是秦姝难得在程夫子课堂上不睡的时候,睡着的换成了身旁的那位。
程宥礼看到互换的两人,心中暗暗称奇,却也没说什么。
日晷上的影子渐渐偏移,秦姝看着书上被打下的斑驳的日影,难得认真地听了一节课。
可惜,程夫子嘴里的那些子曰诗云,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别的小孩那里讨来几根草,开始回忆郑多财从前在自己眼前编东西的模样,也开始有样学样,试图编出个什么玩意来。
可惜明明每次在郑多财手里无比听话的草叶,到了自己不是太滑,就是太硬。最终,只勉强做出一个四不像出来。
日影从短变长,又从长变短。
郑多财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在课上睡觉,竟然能这么舒服。
等撑着懒腰醒来时,书塾的人早已走得差不多了。
意识到什么的郑多财猛然一惊,抬头朝身侧看去,身旁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没来由的,郑多财的心里泄了一口气。
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瓶药膏还有一个四不像草编。
好在上面贴了字条,郑多财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多财猫猫,甚至还在末尾画了只小猫。
郑多财将东西收好,准备回家,刚出书堂就看到院中的秦姝正一脸为难地受训。
看到郑多财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脸上立即扬起笑容:“程大哥,郑多财醒了,我们就先回家了啊……”
说完也不等程宥礼说什么,绕过程宥礼,拉起郑多财的胳膊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