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安细长的手抚上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从他的眉眼至他的双颊最后是如花娇美的双唇,他倾身向前,几乎与他相贴。
“师弟以后莫要如此。”他的手从他的双唇移开,缓缓向下。
“师兄,师兄。”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被熟悉而清冷的气息一点点包裹,朱自在忍不住微微颤动,师兄的手明明那么冰冷,在他的肌肤上划过时,却点起一朵又一朵倏然绽开的火花,烧得他满脸通红。
“呵。”张居安轻笑,指尖摩挲着少年微微凸的喉结,“师弟生得好相貌。”
他前一刻还在真诚赞美,下一刻却倏地用力,掐住少年脆弱的脖颈。
“师……兄。” 少年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最信任的张师兄。
往日里少年见他总是满心欢喜,眼中满是神采,张居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这样陌生的眼神,他像是被猛地刺了下,还未权衡是继续还是就此放弃,手指不听话的自动松开。
张居安叹气,小蜘蛛这样的性子哪能在修仙界存活下去,若没有他看着,用不了几日就会被那群豺狼虎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不,他这样的相貌,又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更有可能成为在恶虎中传送的娈宠,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日复一日,赤身裸体,等着数不尽禽兽发泄肮脏的欲望,直至死亡。
他本想给小蜘蛛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再也不敢如此天真。
还是不够心狠,张居安自嘲,我还有善心?
“修仙界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谁都有可能害你,就算我也一样,你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
“原来是这事,师兄说与我便是,我岂有不听的,何必动手,你看。”朱自在伸直了脖子抱怨:“好疼啊,都留印子了。”
他刚刚应下,不过弹指之间又故态重萌,张居安再狠不下心让他吃通苦头好长长记性。
“唉,你怎么就不听,我白当一回恶人。”张居安指尖蘸着膏状的药脂慢慢涂抹在少年浅浅的印记上,这药是上好的灵药,刚一抹上,本就不明显的痕迹很快消失不见。
朱自在舒服的嗯了一声:“这药可真好,师兄为何不自己用?”
“师弟靠近一点。”
朱自在乖乖听话,几乎要贴上他的指尖。
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朱自在用力闻了闻:“好熟悉啊。”
“师弟昨夜才却采来,今日怎就忘了。”
“啊,是那药?”朱自在懊恼:“我特意为师兄寻的,怎就给我用了。”
说着,他欲起身,想再去替张师兄弄些药来。
张居安忙拉住他:“师弟你昨夜发了好大一通神威,让师兄我好生苦恼。”
“师兄为何要苦恼,那灵草不是谁发现就是谁的吗?如今,我发现了就是我的,还有好多呢,我这就去为师兄取些来。”青城山的草药天生地养,自然是谁发现了就是谁的,朱自在只以为修仙界也是如此。
“那些药草都是宗门长老和内门弟子专门种养,生长不易,师弟一个晚上的功夫就采了数十株,要让人发现是师弟所为,不但师弟小命将休,我也难辞其咎,你我二人只好共赴黄泉。”
“那可怎么办,用都用了,也不能凭空变出灵药还回去啊。”
“事出突然,绝不能让他人发现师弟的存在。”
上清宗外门弟子众多,有专门的弟子院,张居安本来也该和其他外门弟子一样住在弟子院。
可惜他名声不好,没有人愿意和他住一起,几番辗转,张自在就被分配到了现在居住的这个小院。
小院原来是饲养修士和灵兽食用的灵兽,后来御兽宗的长老曾容被掌门挖来御兽峰做了长老,曾长老嫌灵兽园离御兽峰太远,就将灵兽园搬到了御兽峰,这里也就空置下来,正好用来打发无处可去的张居安。
初来时,小院脏污不堪,张居安费了些心思打扫布置,倒也能住。
也亏了小院离主峰远,又只住他一人,朱自在的存在才没被其他人发现。
寻常,也无人特意来这小院,但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铁打的背锅侠肯定躲不过一番盘查。
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张居安根本没有时间安排好朱自在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