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谢芜身心如何抗拒,还是躲不过要喝完的命运。
这根本就不是人喝的东西!
又连喝了两碗,谢芜脸上气色有没有好一点他自己看不出来,整个人却是蔫耷耷了。
老将军和老夫人这会儿也到了。
老夫人几乎是冲进屋里来的,一下子就扑到了谢芜床边。
“芜儿!让祖母看看,受委屈了……”老夫人说着眼泪忍不住往出流,一双手颤颤巍巍在谢芜身体两侧,最终偏头掩面哭泣。
老将军健步走来,扶住她肩膀,轻声安慰:“好了,芜儿这不是醒了吗?别再哭伤了眼睛。”
谢芜倚靠在床头,咽下喉间苦涩,扯出一个笑,打了招呼。
“祖母,祖父。”
老夫人掏出手帕擦干眼泪,问他好些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
谢芜摇摇头,“我没什么事了,祖母,真的。”
老夫人握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一遍,谢芜惨白的脸和包扎起来的左肩又让她没忍住,一声哽咽。
谢铮轻拍她肩,道:“小男孩受个伤没什么的。”
老夫人一听来气了,眼泪一下子全憋了回去,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下次你受伤的时候我也说没什么事,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哎,夫人,我说错了。”谢铮连忙道歉。
老夫人头扭一边不理他。
谢芜看得好玩,一国老将在家也得讨自己夫人开心。
所以谢缰恺到底怎么长成那样的?
他这么多天没去见过母亲李云宁,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也不清楚柳姨娘的计划进行地怎么样了。
这时,一位老太医带着医药箱进来了,给谢芜施针。
老夫人不忍心看去检查药熬的怎么样了。
是的,还有药谢芜没喝。
谢芜:^_^
他平躺床上,看着那位太医银针施下。
“03,这能管用吗?”谢芜心里问道。
“不管用。”03回答。
谢芜:“那他们没见过这种毒,肯定会记录,这不全错了吗?”
03:“宿主不必担心,那药这个世界没人做的出来。”
谢芜:“好吧。”
谢铮沉稳坐在一边椅子上喝茶,问道:“在宫学怎么样?”
先前是落水,陛下一口咬定是玩闹中失足,现在又是太子发起的郊游活动,又巧合是他家孩子被抓走了。
太医冷汗涔涔。
这真的是他可以在场听的吗?
谢芜也不着声色看太医一眼,思量着开了口:“和同窗们相处还好,林尚书的儿子林奉辛还认我做了大哥,这次郊游也是,太子殿下盛情难却,孙儿之前和六皇子有些嫌隙,太子殿下好心领着他过来与我赔礼道歉,没想到竟碰上流民突袭,我顶替六皇子的身份才被抓走的。”
谢芜把情况适当删改美化了一番,向老将军娓娓道来。
后面具体和张文堂交谈的内容他没有说,以及关于陆安和的去留情况,等太医走了再和老将军聊。
约摸快半个时辰,太医收拾好东西告退了。
老夫人带人端着药进来了。
老将军打发了人去送一送太医,老夫人看出来他是要说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和谢芜三人。
老将军开了口:“听你的意思,落水之事乃六皇子所为,流民挟持的本是六皇子,你顶了上去?但你对太子殿下似乎有疑心。”
最后一句是陈述句。
谢芜的对太子梁泽华的猜疑怎么来的自然不能和老将军说,只道:“太子殿下送了陆安和一只小狗,引得六殿下嫉妒,那日我与安和在湖边逗小狗玩,他便过来争夺,太子过来,安和被太傅叫走了,他并未对六殿下有所阻拦,孙儿只是不明白这点。”
老将军沉吟一声,蹙眉道:“以后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了,不计前嫌是好,但人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老夫人也点了点头。
谢峥欣慰自己的孙儿有担当,但出于私心,看到他昏迷两天不醒没有心疼也是假的。
“是,孙儿明白了。”
“今天上午那严太傅还来看望了一番,我和他谈了谈,这宫学,你以后倒是不必去了,先把伤养好,等过完年,跟我去京郊大营历练历练。”
谢峥已经想好了,之前谢芜还傻着的时候,他不是没试过带谢芩去,结果呢?跑也跑不动,见了血还直接晕过去了,他也只能把人送回来,如今谢芜好了,去试试,若也是个拿不动刀了,他也认命了,谢家世代为将,断了就断了吧。
老夫人倒是有些不满:“那么急做什么?”
老将军道:“这练武得趁早,他都迟了。”
“一切都听祖父的安排,”谢芜心里想着让03加速下疗程吧,早去军营早赶总任务进度,想到陆安和,他佯装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孙儿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陆安和的。”
“陆侯爷家的小子,你说,他怎么了?”
谢峥和陆侯爷一起打过仗,过命的交情,对陆安和的事情也很是上心。
谢芜不知道这点,琢磨着给小反派说惨一点。
“冬日里,他的炭火都被克扣了,安和手上一直有冻疮,抹了药也不见好,在宫里总受欺负,性子闷闷的,这次在山上待了半天,也是很活泼的,孙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祖父能把安和从宫里接出来。”
谢芜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好像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