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一页的情境不同。
会客厅里,仆人们瞧见倒地的颜妄,俱是一脸关心地围了上来。
“侍女,你是怎么打扫的?竟然没注意到这块毯子折了一个角!害得我们的贵客大摔一跤。”皇后放下茶杯,十分严厉地说。
被斥责的侍女连声道歉,撇过头,眼角流出的两滴黑泪洇染了无色纸衣。
在场所有人都穿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服装,同样是素色的折纸衣服,皇后的裙摆就写满了“华丽”的字样。
视觉效果粗暴直白。
“还不快请贵客入座。仆人,再添一杯茶。”圆桌另端坐着个男人,衣服背面贴心地写着身份注释:英俊的伯爵。
这世界有点很好,就算是脸盲也不会认错人。每个人的身份或是姓名都在身上明白地写着。
一位侍女带颜妄入座。
茶点很快上齐。
颜妄端起杯子放在嘴唇的位置,抿一口,没有液体流进口腔,嘴里却感知到一片温热。
她回过头,瞧见地毯上的确有一个折角。
可她屁股到现在还有痛感,肉痛得像是从两瓣摔成了大蒜瓣——从天上摔下来这事绝对错不了。
周遭人对此视若无睹,将她的登场合理化。她可以理解为是剧情需要么?
伯爵看向颜妄,语气难掩傲慢,“您就是那位来自远东的占卜师吧!这几天关于您的神奇事迹可是在王国上下都传遍了。”
颜妄没说话,报以微笑。
“远东人总是这么害羞内敛。”皇后一别在序言里的惶恐态度,语调轻快,“占卜师大人,昨夜睡得还好吗?”
“相当之好。”颜妄顺着话往下说。
“请原谅我过分旺盛的好奇心。人人都说您料事如神,可不是亲眼所见,我始终难以相信。”伯爵抹了抹胡子,不怀好意道,“能为我也占卜一下么?”
占卜?
颜妄放下茶杯,正掂量怎么回答,皇后就把话头抢过去了:“当然可以,这个简单,侍女!”
皇后优雅地拍了拍手,侍女便端着盆子上来。
铜质地的水盆置于桌上,发出哐当声响,水花声微弱。
皇后摆手:“占卜师,为我们表演您的水中魔法吧。”
颜妄:“……”不要擅作主张啊,她没答应这回事。
其他角色都知道故事的前情概要,只有她一无所知,实在不公平。
颜妄默了默,按下满腹牢骚,转头问伯爵,“你想知道什么?”
伯爵轻松道:“那就占卜一下近期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好了。”
颜妄盯着眼前这盆水,思索片刻,动用异能。
一滴墨汁从她指尖分离,落进水里,不受控制地化为水涡。旋转,融解,重组。
墨汁在水盆中呈现出一个新的字——危。
“东方文字总是充满了神秘感。这是什么意思?”伯爵由衷感叹。
神秘是因为你看不懂好么。
颜妄腹诽完,没忘记自己的神棍身份,她信口胡诌道:“这个字代表危险,说明你会遇到血光之灾,近期不宜出门。”
“我不信,这是在开玩笑吗?”伯爵勃然变色。
他压制住怒意,不悦道,“我从庄园出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危险与异样。现在我要回去了,您觉得我会遇到您说的那个血光之灾么?”
“你可以试试。”颜妄面色不改。
伯爵看着她老神在在的模样,犹疑一会儿,起身离去。
现在,他就要出个门试试这位占卜师说得准不准。没成想,预言应验得比他想象的还快。
他先是走过铺着地毯的长廊,在从拱门下穿过的一刹那,陈列在拱门侧的盔甲架便发生异动。
没有生气的铁罐头骑士双手合握直剑,一阵诡异的风刮过,铁片在风中“锵”的响了一下。
随后锁链铃铃作响,握着直剑的关节松动,冷锋冲着伯爵的面中直直斩过来。
伯爵吓出一身冷汗,飞速躲闪,半条腿还是蹭到了剑锋。
他倒在地上发出哀嚎,面容扭曲。黑血流淌一地,在雪白的地面上,像纸上的蝌蚪。
颜妄:“?”
卧槽。
她随口一句话威力这么大?
“天那!伯爵您还好么?”皇后一手扶墙,抬头看了看拱门,小心翼翼踏出一只脚。
确认无危险,皇后才赶过去查看起状况,同时提起裙子避开地上血迹。
出血量很大。
伯爵捂着腿,由一开始的哀嚎转变为呻吟。衣服上的形容词变成了痛苦的伯爵。
大量出血的感受颜妄太懂了。
虽然对这伯爵没啥好感,人家被她害得倒了个大霉。
颜妄还是凑过去,正打算帮忙止个血,伯爵视她如蛇蝎,嗓门陡然大了起来:“恶魔,会诅咒的恶魔!离我远点!”
本就不多的同情心被磨灭,颜妄故作深沉:“预测未来的是神明,我只是替祂传达旨意。现在,你是在污蔑神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