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也许是因为公子身上同时具备神之眼和邪眼。也可能是他具备的特殊技艺。”他满不在乎，“顺着他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调查，总会有机会找到原因的。”

倾奇者默然颔首，“看来必须得让你和他多接触一段时间了。”

“不提这个，你呢？我得陪着你才行。说好了要一起的，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行动。”风间华在倾奇者的锁骨上轻轻啄了一下。

“没什么麻烦工作，近几个月我主要会在至冬境内活动。”他看向雪原远方，“如你在记忆中所见的那样，愚人众确实得到了‘获取神之心’的任务；任务被下发给了一部分执行官，强抢、交易、窃取……手段不限。”

执行官散兵耸了耸肩，“不过那些与我无关。长期负责机动支援的、‘不可信又不稳定’的边缘人物，是不会被派发这种任务的。就算真的要接触，恐怕也得等哪个自大的家伙失误，才会让我去收拾烂摊子。”

相应的，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显而易见了。

“八重需要我确认稻妻的情况，如果真的是愚人众所为，多半会和神之心的任务有关。但冰之神并不要求造成他国内政混乱，用如此粗糙的手法在稻妻行动……相应的人选屈指可数。”

他抬起手摸摸风间华的脑袋，“兵分两路，在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去和公子交流吧。”

“但是我想——”

“怎么，你连这种简单的任务，都不放心交给我？你的事情和稻妻同样重要，你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没有不放心你，只是……”风间华蹭蹭倾奇者的手心，略显挫败，“好吧。我会尽快弄明白。唉……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情况，希望这是个好的变化。”

接下来的几个月，风间华就这样在自己身上做起了测试。

公子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但热衷战斗的他在工作和陪伴家人之外挤出了不少时间，专门用来和风间华切磋。

有这么一位执行官配合，风间华的研究本该顺利，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也确实如此：他弄清了邪眼的结构与运行原理，也明白了公子和深渊的关系——沉入深渊而新生之人。

但风间华找不出自己在他身边可以使用元素力的原因。

不仅如此，风间华还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在渐渐恢复。他在倾奇者的看护下冒险尝试，最终确认，黑棺不知何时起，忽然不再汲取他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倾奇者查清了女士正在蒙德活动，风间华也得知公子被派往璃月，处理北国银行相关事宜。博士始终动向不明，却像一片阴云笼罩在二人头顶。

直到某天，风间华突发奇想，去壁炉之家找了个有神之眼的士兵，拜托他使用了早已弃用多年的邪眼。

风间华与他同步调用力量，熟悉的雷元素力再次在他手中展现。

——关键的不是公子，而是神之眼与邪眼共存。

他瞬间记起了自己的神之眼与邪眼的关联：风间华的晶尘被广泛应用于至冬各式军需装置，邪眼自然也不例外。而那枚神之眼正连接着黑棺内的躯体，如同被组装进晶体打造的装置。

所以他是通过邪眼，跨越黑棺的阻隔，与自己的神之眼取得了某种联系？

沉思着，他抬笔将所有的异常在笔记上罗列出来。

首先是几个月前的182事件。黑棺绕开风间华这个本体，大量汲取本体之外的能量。如果不是182和风间华存在联系，他甚至无法发现有这回事。

其次是神之眼。风间华通过邪眼，绕过黑棺与自己的神之眼取得了联系。同样是近几个月才发生的事。

最后，黑棺不再汲取风间华的力量……

他顺着那张无形的网摸去，如往常一样，他无法与黑棺之内的那具尸体取得联系。伸向黑棺的“线”断在虚空中，什么也找不到。

黑棺应该还在生效。

几相映照，他基本可以确定，是多托雷又做了什么。但风间华对博士的目的一无所知。

情况不但没有随着调查变清楚，反而愈发扑朔迷离。

博士在做什么？

他焦虑地用指甲抠挖着纸页，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个坑洞。风间华翻阅起自己的记忆，繁杂的相互冲突的过去很快超过他能负担的程度，让他头痛欲裂。

或者，换一个思路呢？

风间华回忆着自己作为“试验机06型”存在的日子，切片们曾对他提起的黑棺——缄默之棺——

不断清洗他意识与躯体中的记忆，抹除他的自我；将意识和身体剥离、物化，成为他人手中的一件工具；阻隔所有外界的探查，不断聚集能量，作为中枢处理器日夜运作……

他所知道的，所有提瓦特可能走向的未来中，有什么存在与之相近？

“在做什么？”忽然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风间华悚然一惊，猛地回头。

倾奇者的脸嵌入他眼前浮现的景象中。

姿容昳丽的少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抬起的手顿在半空，又若无其事地再次落下，摸摸风间华的发顶，“怎么了？”

风间华长出一口气。他眨了眨眼，回身把摊开的笔记本合拢。他笑道：“没事。我只是又记起那个讨厌鬼了，有点想你。”

“明明每天都会见面，只是没像之前那样形影不离。很想我吗？”倾奇者从背后抱住他，“下次我带着你一起走。差不多该离开至冬了。”

“你的调查出结果了？”

“差不多。我打算回稻妻一趟。丑角批准我离开愚人众单独行动，只不过顺路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璃月，调查一场流星雨背后的真相。莫名其妙的任务……不过，据可靠消息，多托雷也在璃月，正好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