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虞也没问我是怎么了。他只是专心地在耳根红透的情况下盯着正前方,把好司机的形象贯彻到底。
“购车的证明被我放在后座了,”在一个红灯停下的时候,江虞忽然说,“回去后就可以拿给你看。”
我愣了足有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尴尬的啊了一声,然后我说:“不用不用!我看这个干什么?”
“是我怕你不相信。”江虞解释说,“怕你会觉得这车是我从什么地方租的。”
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又不是很想说我刚才盯着他是因为什么,于是转头把车窗拉下来,似乎让风吹散我心中的尴尬。
好巧不巧,对面那辆车也在同时放下了车窗,然后露出我前任的一张脸。
……
???
啊?
这?
我他妈?
什么惊世大孽缘!
我跟对面的我前任对视了足有三秒,我才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江虞,然后在车窗下表情夸张地冲他指了指外面。
江虞抬头看了眼红灯还有多少秒,然后腾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接着他对着那辆车的主人说:“——嗨。”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前任发出了一声冷笑,像是要说什么:“你……”
而江虞适时收回手,把我这边儿的车窗给操纵着关上了。
这么做过后江虞冲我笑了一下:“晚上的温度跟白天不一样,开着窗容易着凉。”
“哦……哦!”我连忙应声。
江虞似乎不打算吐槽我跟我前任的孽缘怎么这么能到这种奇葩的程度,看着也不像是很在意我前任的样子。
“对了,小项。我听说有座寺庙能帮人斩烂桃花。”江虞盯着正前方,在红灯变绿的下一秒就发动了车子,并且把速度直接提了起来,“你愿意抽个时间跟我一块儿去拜一拜吗?”
“行啊。”我应了下来,只是过会儿又转头看向他,“你就不怕我是你的烂桃花,直接被这个斩没了吗?”
“不怕。”江虞回答,“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多新鲜啊,唯物主义者但要去斩烂桃花。
我转头,挺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江虞估计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笑了笑。然后我听见江虞说:“我有买零食,你可以先吃点儿垫垫。”
我低头看了眼放在我脚边位置的那个布袋子,伸出手去够,把袋子拉到了怀里。
在我这边掏出一盒巧克力棒的时候,江虞咳嗽了一声:“小项。”
我咬着巧克力棒,含糊不清的应了声:“昂?”
“虽然你已经知道我的作息时间和基础情况,但我现在还是想更新一下版本。”江虞看了看后视镜,然后咳嗽了一下。
“你说。”我把巧克力棒一边往嘴里推一边嚼,脆皮跟内芯都甜滋滋的,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江虞,未婚。”
“无不良奢好,无感情经历。有车有房。厨艺仍在精进阶段,但我有信心做好。”
“事业方面,”江虞说,“我在闲暇之余也会看关于我工作方面的书籍,这个你也知道。”
我点点头:确实知道,毕竟夜跑后江虞就会在洗澡后在客厅看书。他看书的时候不爱用电脑做记录,但用做记录的厚本也已经更新到了不知道第几本。
“不管是生活方面还是事业方面,我都有信心做好。”江虞说,“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可以以正当关系关心和照顾你的机会。”
我把巧克力棒最后一端吃掉,然后把袋子的口给拆的更大了点儿,露出剩下的几十根巧克力棒。
我在想,我在想我要不要继续因为前任给我造成的阴影而退缩不前,他在我感觉自己对江虞的情感有点儿松动的时候忽然出现的那个瞬间——说实话,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那是不是冥冥中的一个暗示?
暗示我现在对我很好的江虞也有可能在某天忽然变得和我前任一样: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以自己的情绪为优先、即使我说我们大可以开诚布公,也仍然选择死不吭声。
接着我转头看向江虞,想古代的大侠可不会像我现在这样畏畏缩缩,因为摔了一跤就不敢迈出步子。
——而且江虞跟我的前任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因为一个人对自己造成的阴影,就觉得另一个人也迟早会变得像前者一样糟糕。是充满了自以为是意味的贬低。
“好啊,”所以我说,“男朋友。”
江虞猛地一个刹车。
我跟着手里的巧克力棒一块儿往前倾,又因为安全带的惯性被生生拽住了。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事儿吧?”江虞转头问我。
“没事儿没事儿,巧克力棒也没事儿……”我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巧克力棒,“没碎,还能吃。”
“抱歉,我刚才就是有点儿……太激动,所以没控制住。”江虞难得有点儿结巴,“到家了。下车吧,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