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筱走到马车边伸出手,柔声冲里面道:“贺姑娘,六皇子府到了。”
车帘掀开,一抹青色的衣摆率先映入众人眼中,接着便看到素白的手拨开帘子,被称作贺姑娘的女子另一只手搭在谢筱手掌上稳稳下了马车。
但那张脸却如水月镜花闪过了一瞬,便被谢筱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手掌相握不过一瞬便松开,谢筱在她耳边低语:“不管出什么事有我在,大大方方参加宴会即可。”
贺听竹点头,谢筱这才让开身子。
瞬间各式各样的打量汹涌扑了过来,不管是好奇、疑惑还是恶意,轻蔑,贺听竹来者不拒坦率接过。
但她敏锐发觉身后有一道晦涩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贺听竹回了头,却只见巷子深处停着一辆黑色马车,帘子也稳稳遮住车内,看着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进去吧。”身侧人说。
贺听竹回过神,连忙跟着入了府,心想刚才难道是错觉?
待人进去后,沉稳声音在黑色马车内响起。
“难道谢筱身侧那人便是?”
玄色外袍松松垮垮系在他身上,露出精壮起伏的胸膛,此人长眉薄眼,看着便让人想到风流二字,偏偏神色又极为正经反差不小。
他想起刚才惊鸿一瞥,嘴角忍不住上扬,又道:“老头子,你不会算错了吧。”
男子身旁白发丛生的老者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臭小子,为师堂堂二代钦天监,岂能算错?”
他坐起身子,掰着指头毫不客气道:“你前些年算错阴玉位置,害得皇上费了大量人马,几月前安亲王找你算世子卦象,结果你除了占卜出人活着外什么有用消息也没有,还有上月,徒儿找你算一算真命天女,结果你忙着和师叔搓牌随口说徒儿孤寡一生,还有昨日,师叔和你打赌满香楼的好酒还剩几坛,结果倒欠了师叔五十两银子....”
见他越说越多,老头感觉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连忙按住他继续盘算的手指,“那些都是小事...这次肯定没有算错。”
“哼...,不过那女人倒是有趣,面对这样大的场面还能镇定自若,就算你算错了也说明这人不一般。”
老头见他起了兴趣,连忙哎呦一声拍着大腿道:“好徒儿,人家现在可是魏国公世子的未婚妻,你不会起了什么念头了吧,这太罔顾世俗了!”
男人也不否认,只是反问:“师父,徒儿姓什么?”
老人纳闷,“曹啊。”
他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
琢磨了半晌老头才回过味,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果然好这一口...”
“骗你的,看把你吓的!”男人无奈摇头,“徒儿只是有点感兴趣罢了,还真不至于那么干。”
他伸长胳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既然师父说她身世不凡,那徒儿等会便去宴会上瞧一瞧这个热闹。”
脑海中还全是刚才女子回头的模样,嗯……确实称得上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