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展晨在N城拍秦导的无名氏的自拍已经将近3个月了,拍摄也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柏展晨越发的冷冽,秦朗也几日里没有刮干净胡子,话也少了很多,不过秦导对他们两人的状态很是满意。
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天空中没有月色,风贪婪的卷着树叶哗哗作响。正在施工的一栋大楼上,几盏照明灯忽然啪啪响了两声,炸了两个,瞬间几处被阴影覆盖。
十楼的一处平台上,此时正跪着一个蜷缩的身影,他的衣服不合体的松垮,双眼无神,眼眶发黑,双颊瘦削,喘息的对着面前无力的吼着,“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一个低沉又冰冷的笑声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声从阴暗处传出,“你跳下去,正好,所有的罪责就坐实了也由你担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陷害我,我都不认识你。”
“不认识?真让人伤心,我改了个名字,你就不认识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昏黄的光里,走出来的人穿着黑色牛仔裤,一件军绿的衬衫,头发凌乱,乱糟糟的胡渣滓颓废里带着一丝狠戾。
“沈警官…”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松了口气,可是马上又警惕的瞪大了眼睛,“你究竟是谁?”
“许然…”
“许?”
“怎么,忘了?那蒋承你也忘了?”
“蒋…蒋承…”
“范华,你记性这么不好的吗?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
“蒋,蒋承已经死了,跟我没关系…”范华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
“蒋承那么优秀,被你们折磨的出走死于非命,你们马上又找到我折磨我,只因为我给蒋承包扎了一次伤口。”
“那都是你们自找的,蒋承考第一抢我的风头,抢我女朋友…”范华扯着嗓子喊。
沈克看着有些歇斯底里喊叫的范华,一股愤恨涌上心头,“就因为这些?蒋承就排名超过你一次,你那个校花女朋友,蒋承根本不认识…”
“就算我找人修理你们,蒋承也是自己出走死在车轮下面,你不是现在也好好活着嘛,为什么要来翻旧账…”
“你把人逼死,家破人亡,现在反而怪别人翻旧账…”
范华盯着沈克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眸子在暗夜里犹如一道利刃,随时都会挥下致命的一刀,“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沈克只是冷笑,还往前迈了一步。
“你,那三个人都是你杀的,而你栽赃我!”范华忽然明白了一般想要站起来抓住沈克,但他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拼命的喘着气。
“范少爷,你一直锦衣玉食,蛮横霸道,现在被私生子抢了继承人的位置,感觉怎么样?”
“这也是你设计的?”范华红了眼。
“你自己不学无术,损害家族利益,还服食禁品,我可没那么本事设计。”
“那,那三个人…”
“你那三个跟班吗?他们唯你是从,你们也都互有把柄,我只不过是稍稍利用了一下…”
“所以是你…让我去了鲁明跳楼的阳台,周一明上吊的公寓,白俊跳河的河边?”
“是啊,我让你去拦住他们,可是你没拦住,还推了他们一把。”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推他们,我走的时候,鲁明和周一都还好好的,白俊当时一动不动靠在河沿边,我只是拍了他一下,他就掉河里了…”
“你,你是故意引我去的,是为了栽赃我…”范华吼着。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喜欢推卸给别人,你们难道不是始作俑者吗?直到现在,你们一点都不为曾经的霸凌感到一丝后悔,依旧在嘲笑蒋承的‘自不量力’,活该被欺凌,骂我不长眼和你们作对。”沈克想起自己执行任务监听到这群人谈话的时候,自己所有的愤恨,在同事旁边的他只能宣泄在他手中掰断的笔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就为了我们嘲笑你们,你来找我们算账。”
“是不知悔改的狂妄,怎么手里有点祖上的庇荫,有点权有点钱,就真的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了吗?”沈克又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范华。
范华咬着牙,眼里依旧是不屑,“你就是被我们踩在脚下的底层,现在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警官,你还知法犯法…”
沈克不为所动,对于范华这类人欺软怕硬,狗急跳墙的摸样看的多了。
“你想怎样?”看着不为所动的沈克,范华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看你畏罪自杀啊…”
“你,你疯了…救命啊…救命……”范华喊着,可是寂静的暗夜,即使他们的身后是城市的灯火通明,也没有任何回应。可就在此时,范华的眼睛里出现了欣喜,他看着沈克的身后叫喊人,“救命,这个人要杀我,你救我,我给你钱,要多少给多少……”
范华的叫喊让沈克一愣,随即露出警惕的神情,身体向一侧后退,看向身后的来人,“厉泽晋…”沈克猛的叫出了来人的名字,随即皱起了眉。
厉泽晋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黑的发亮的皮鞋,外罩一件深蓝的长款风衣,一副无框的眼镜,一双清冷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