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在大婶家也尝到了类似的味道,谢也总不可能下毒下到别人家去,她摇摇头醒神,然后拿了退烧药倒了一杯水一起拿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谢也被楚眠眠进门放下后整个人完全趴在沙发上没了动静,楚眠眠担心地坐到一边把他翻了个面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断掉的星星项链。
“妈妈……爸爸……不要……”谢也口中呢喃着什么。
楚眠眠为谢也量了体温,看着体温计显示39°,她不能再让他这么睡下去了,于是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直到他睁眼:“你发烧了需要吃退烧药。”
谢也细长的柳叶眼睁开一条缝,他眸子微动从嘴里吐出微弱气息:“不………”
楚眠眠拗不过谢也只能干着急,她实在不明白都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是为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不是很明白吗?
“不了解我却敢说‘不想看我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你好像很喜欢发散一些多余的善心,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见过我的人都厌恶我希望我去死,因为我恶劣冷血早就失去继续下去的地步,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
他的话忽然浮现脑海,大概是药效早就过了的缘故,她的心变得很疼,他是世界上最没资格说她不了解他的人,作为笔下的角色他将自己的恨意悉数照收,关闭了接受善意的通道。
自此,恨意与恶意充斥在他的世界里构成了全部的他,这面名为笔记本的镜子此刻照出她恸哭的脸。
谢也半梦半醒,没有理会楚眠眠的哭泣仅把星星项链握得更紧,哪怕嵌入手心的伤口他都未曾松开半分。
楚眠眠看见这一幕稍微收住哭声,像是想起什么,谢也年幼时也曾生过一次病,那时母亲在身旁轻声唱着歌安抚让他把药喝下去了。
她努力回忆自己当时写的情节,然后尝试断断续续地开口:“天上云朵……真美丽……鸟儿飞云端………”
这首歌是怎么来的呢?她一边唱一边想却发现记不清了,毕竟抑郁症让她很多过去的记忆都变得模糊,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还是以谢也为主。
谢也听见楚眠眠唱的歌双眸回神注视着她,用不可思议的口吻:“你……”
“先吃药吧,我们小也最乖了对不对?”楚眠眠这会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尽力模仿谢也母亲的语气把药喂到谢也嘴边。
谢也大概是被烧得神志不清还在辨别楚眠眠是谁,迷迷糊糊间就把药吞了下去。
楚眠眠眼疾手快继续给谢也喂了点水,在确认谢也吃过药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也沉沉睡了过去,手中紧攥着的星星项链也松开了些,睡颜亦舒展开来,把平日里眉间结霜的冷意都拂去了。
楚眠眠就这么看着谢也出了好一会神,她在想也许不让他回去就待在这里也不错,起码不会再弄丢星星项链,她的目光挪到他的手心。
随后她把星星项链重新放好到他的裤口袋里,他的手心变得空落落的让伤口变得格外显眼,她叹了一口气去电视机的柜子下拿药膏给他一点一点涂上。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握住他的手,但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她忽然又想到那个问题,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是觉得放松,现在想大概是因为他是自己笔下的角色。
在她选择回避世界时,他诞生于她的笔下,尽管她认为那是另外一个出口,可仍旧是她耗费心力所写,这样的距离在笔记本中还好,眨眼间变成现实她的心脏跳动变得快起来。
肚子开始咕咕叫,这无疑给了楚眠眠一个离开的借口,她迅速站起身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考虑到让谢也睡个好觉,她没有开灯。
晚饭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会选择凑合一下,可她看着沙发上睡的正香的他,他是病人不能凑合,必须得吃点像样的东西才行。
她拖着疲乏的身体来到厨房,要做一些什么好,她打开冰箱后略过一些食材视线停留在鸡蛋上。
谢也初到这里时就是为感冒发烧后的她下了一碗鸡蛋面,看起来挺简单的,希望不会对她这个厨艺白痴来说太难。
“女儿家家没有好手艺像什么样子,以后嫁人要怎么办?看看你妈这么会做饭,真是好女人的典范。”
楚眠眠在等水烧开期间不知为何想到父亲对她说过的话,一向忽略她的父亲为数不多的提到她还是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很荒谬。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沸腾起来中断了楚眠眠的思绪,她把面条放进去,后又按照自己的想法加了一些配料和鸡蛋捣鼓了很长时间。
好在最终出锅时看上去还不错,楚眠眠端着面条走到客厅时发现灯居然已经开了,而谢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