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也一口一个饺子,结果吃得太急噎住了。
满菱看她咳嗽起来,递给她刚刚为自己倒的那杯水:“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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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菱手拈三花,等来的第四朵却不是花。甚至用不上“朵”来形容。
面前的人从衣袖里往外抽,抽了好一会儿才让袖中物显出原形——一根光秃秃的槐树枝。
妖七看到后,想起来了。这是童芜房里桌上瓶子里插的那一根。
“槐花?”童芜疑惑反问。
“对。小姐让我问你要你前几天要给她的槐花。”圆子没好气地说道。
童芜含糊其辞起来:“她当时不是不要吗?”
圆子挑起半边眉,她女生男相,随着成长这几年眉峰越发锐利:“你把它丢了?”
“也不是……”
果然。圆子心底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难不成是送给别人了?一花多送?四少爷好本事。”
童芜很奇怪为何一天不见,圆子就开始怪声怪气起来,但那槐花的下落,他现在确实不好说出口。因而他转了个话题:“你家小姐生辰快到了吧。”
“…是。”是又怎样,关你屁事。圆子心道。
现在的她心里真是点燃的炮仗,童芜一句话就是一个导火索,炸得她心底爆竹乱飞。一想到这几天小姐被抽离所有情绪般的样子,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圆子有时真想不顾一切揍他一顿。
“她今年,还是不过生辰吗?”童芜问道。
满菱是不过生辰的。她以前会郑重其事地过每个节日,该有的节日风俗时食一样不落,但唯独不过生辰。
“你第一天认识小姐吗?小姐不想过就不过。”圆子压着火气道。
“没事。”
童芜这一句不温不火的“没事”,根本不会让圆子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人在气怒时,如果听到对方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其实非但不会平息情绪,反而会更加恼火对方这种态度。
“所以这槐花,你到底给不给?”圆子抱着胸,已经开始抖腿了。
“……”怎么感觉自己像被小流氓劫道了。童芜边想边说:“不给。”
这下好了,流氓马上走了,临了还附赠他一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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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童芜手中枝干虬劲的枯树枝,在场人都惊了。
满妙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似乎是想开口,但最终没张嘴。
这枯树枝,要是摆瓶单看,还有几分寂寥的残荷听雨的美感。但在眼下这庄重肃穆的典礼上,多少是有些可笑了。
满菱看着这根树枝,眼神微移,脸上先摆上弧度无可挑剔的笑:“虽是初秋,槐花都已谢完了吗?”说完便自如接了过来,仿佛只是接过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童芜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眉宇微弛,任由手中一空。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轻轻放下的。
看着这二人手传花移,满妙再也忍不住了。
她“哇”地一声,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射颇远,直喷到满菱雪白的衣袂上,和上面的朱红滚边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