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鸟嘶鸣,锁链铮响,两相缠斗不下,一个熔火飞天,一个拉扯缠刻,不知是烈火先烧尽铁石,还是精钢先勒断羽翼。
时间过得有点久了。席白最先打了个哈欠。
“还不错。不过……”曲秋一面色微妙。
席白了然接口道:“也只是在新手里还不错。”
没错,即使看起来缠斗激烈,参域的妖灵,别说是肢体了,除了刚开始掉落的那一根羽毛,后面也只陆续掉了三两根,基本上是毫发微伤。
妖七看得清楚。即使自己的锁链缠得这鸟躁动不休,但明显,它余力很多,根本没到威胁其生命的境地——如果妖灵也有生命的话。
心下想到这点便不爽,越发加大了术式的力度,但体内却有些难以为继。一口腥甜泛上嗓子,铁锈味马上弥漫遍整个口腔和鼻腔,但他仍不肯放手。
童芜看见妖七一直神色如常站在那,似乎没什么不妥。即使火鸟忽然暴走的那刻,他也一样撑了下来,不至于登时溃败。
直到看到两道鼻血从他的鼻子里直直流下。
血来得太快太急,还没等童芜反应过来,他又看到一道血从妖七的嘴角溢出。显然之前一直在憋着,嘴角流出的血都是带沫子的。
然而司初的线拉住了想上前阻止的童芜。
“你现在贸然上去,他可能真的会出事。”司初道。
现在已经算出事了吧!
司初接着说道:“参域放出的妖灵是不会被妖七打败的。他显然用了遇强则强的术式,妖七施放的术式强度越大,火鸟的反抗带来的反噬也就越强。妖七的灵力储备绝对够不上参域皮毛,若想安全结束,必须他自己悟到这点,慢慢收束灵力。”
司初是想着妖七应该能自己明白过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术式自然会疲软下来,到时候他自然也会感知到对方术式反弹的减轻,自己便会明白这次术式对抗的本质。
童芜手腕被线扣住,下半身踏不出去,上半身却还在往前探去:“我觉得他现在很不对劲。”
“你说的哪位?”司初问道。
“肯定是说妖七啊!”关清之忍不住开口,“那小子的眼神,我只在押上全部身家赌最后一场的人身上见到过。”
那种不管不顾,大不了死了拉倒的眼神。关清之可太熟悉了,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绝对错不了。这小子就是不要命了。
不就是一个评级,至于吗?
妖七口鼻还在出血,表情却不变,仿佛只是有雨水从身上流过。
火鸟挣鸣不休,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参域终于透过火鸟下端看到了妖七的脸。
他皱了皱眉,想收手。他可不想现在就玩坏了。
他刚要合扇,却发现扇骨卡住了,扇钉仿佛生锈卡顿,怎么也带动不了扇骨。
参域抬起头,却正好与妖七对上眼神。
他口鼻一片血污,看见对面那一人一扇时却忽然笑了。是亡命徒的笑。
参域眼睛缓缓睁大,手上不自觉越发用力。
猝不及防,下一秒,火鸟身上的束缚骤然解除,参域手中的扇子发出极大的“啪”声,震得虎口发麻。
妖七拿左手抹了把脸,特地都拿手心抹的。希望能让梦寐回收一点是一点,自己的血可是很金贵的,不知融了多少妖的精华,不能白喂土了。
结果精打细算的他才抹到一半,双膝却是发软一跪,上半身直直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