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滥搬救兵。凡事亲力亲为,方能得偿所愿。”
妖七挤到前排童芜身后,是正好能将接下来的迎亲游戏一览无余的视角。
他也看得出来,除了那一眼外,童苏今日目前为止的言行,让满妙很满意。笑纹都要藏不住了。
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的童苏,就这么开始了他的迎亲闯关挑战。
明明刚刚从门口至堂下,还是空阔一条密石板路。一说开始后,便不知从哪钻出眼前这乌泱泱一堆人来,五色绫罗眼花缭乱,个个笑意盈盈摊开手掌。
一看便是最传统源远流长的开门红包。
这还不简单?童芜一早上都在准备这个。
童苏微笑一抬手,童藤童萝童芜便从身后仆人那里接过托盘,一封封沉甸甸的小红包码在上面,活似一座座小山。
谁知领头几个女侍看到童苏要散红包了,连连摆手道:“姑爷的红包还是先留着吧。”
这倒奇了,向来迎亲被堵门,都是撒钱开道,花金封步,还有不要的道理?
这时,一边有人抬来若干个铜盆,放下来时沉沉一声,似有重物堆在盆中。妖七歪头看了眼,也没看见盆里是什么,倒是见有人掏出了火折子。
“这是…?”童苏站得近,一眼就看到盆里放着的是什么,皮笑肉不笑问道。
领头的女侍却是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红色锦盒,上面开了个小圆洞,足以把手伸进去。
抓阄?妖七看得饶有兴味起来。身旁的关清之也跟着兴奋起来,这种碰运气的事他向来很喜欢也很在行。
“这个好玩。”
听了关清之的话,童芜反而是忧心忡忡。他看见了锦盒,也猜到了是抓阄,但大哥的运气……
果然,拿着锦盒的侍女说道:“还请姑爷拈阄答题。以石板为界,每答对一题,前进一格。但若答错了呢,”
女侍扬起下巴,比了比那边放着的火盆:“就要在姑爷面前放一个火盆,答错累计,上不封顶。直到答对一题后,方可前进,也就是要一口气跨越所有摆放在您面前的火盆。”
童苏看了看自己脚底踩着的石板,自己刚好踩在两块石板拼接线上,马上自然微微前进半步,热切问道:“那考题范围是?”
侍女抿嘴一笑,高高递盒至童苏面前:“姑爷伸手便知。”
妖七有点明白过来了。想也知道,大概那个锦盒里,装的全是关于满菱的问题,大抵就是她的喜恶习惯云云。
童苏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竟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满妙坐在女侍们搬来的椅子上,正和童律夫妇二人在旁观看。
戏台子都搭好了,由不得自己不唱。
童苏又上前一步,女侍慌忙略收回锦盒于自己胸前,免得碰到他。妖七却是看得真真的——这人脚下又前进了一格石板。
上前后,童苏也不急着伸手,反倒转头看向三位长辈坐处:“岳母大人,我可否请人替我抽签?”
满妙“哦?”了一声,童苏连忙解释道:“答题还是我来答,只是自己抓阄,终究少了点意思;不如让别人来替我抓,大家都能参与其中,但最终回答的人还是我,既没有过分借助外力,也让众多替我筹办婚礼的亲友热闹开心,不枉岳母为我的这一片心意。”
从刚刚开始,童苏每多唤一声“岳母”,满妙的眉眼就多舒展一分。眼下这番话他又确实讲得入情入理,满妙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见满妙颔首了,童苏心底长松一口气,马上向右转过身去:“那就请小……”
刚转身,他的话就戛然而止。是自己眼睛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本该站着小芜的地方,现在是参域摇扇对自己笑?
坏事就坏在他没反应过来的那半秒。二人目光一有接触,参域就从容向前: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便当真合扇换手,将手伸入锦盒之中。
手拿着红包托盘、一时无法自如行动而被挤到后面的童芜:“……”
屏风后,满菱将堂前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她微移扇子,露出半边茭面,眼角附近的斜红如一弯绯月探出。
屏风素锦薄透,穿过上面的丝锦刺绣,影影绰绰的人影活动映入她的眼帘。
那个手上动作,一身白的应该是参域,那他旁边就是童苏。
童苏的身影忽然动了一下,白衣身影随之转了一下,抬着手,似是握拳,又一动,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垂下展落。
满菱的视线并没有就此停留在这二人的暗斗上,久坐无聊,头冠沉重,她略微活动脖子,一个个看着猜着将大会上遇到同辈与巡师们一个个辨认过去。
猜了一圈,也不知猜没猜对。只剩下一个人了。
偏偏那个人是最不用猜的。
哪怕是隔屏身形,也是一看便知;正因一看便知是他,她才迟迟不敢落睛。
不知为何,明明头颅四肢都是模模糊糊一团,还隔着几十米,她忽然有种与人对视的感觉。
与此同时,参域声音朗润传来:“听题如下:五味酸甜苦辣咸,求娶之人最喜何味?最厌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