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接到,竹篾斗笠就忽然崩散为无数带毛刺的碎片,原本圆盘型的斗笠霎时间“天女散花”,挡住了那二人的视野。
碎片分割而成的一瞬间,两柄骨质的弯刀悄然出现在这二人的脖颈之后,刀尖已压刺住后颈的皮肤,冒出小颗的血珠来。
刀柄即将回旋削下,两颗脑袋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了。
谁料,站在左边的斗篷男轻笑一声,竟往后探出双手、直接用手指抓住了这两柄刀刃!
“你脾气还是那么急。”斗篷下传来熟稔轻懒的声音。
关清之本震惊于自己的刀直接被人空手握住,下一秒听见这声音,一时间外面遥遥传来的车马人声、斗篷下似曾相识的说话声,像池塘上的波纹相互荡漾交融,激活了他的回忆。
“妖七?”他不太确定地喊出这个名字。
肋刀已经松懈下灵力,被那人轻松地抓在手里把玩。原来他刚刚不是用指腹握住,而是在电光火石间用指缝和锁链配合夹住,此刻锁链正顺着手指嘶嘶缩回指根的银色指环中。
斗篷落下。
“好久不见。”妖七笑道。
关清之又将目光犹疑转向另一边:“那这位是…?”
“你发烧已经好了?”
“有没有好好喝粥?”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根本不需要再问来确认身份了。
看到原来都是熟人,关清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倒竖起眉毛:“你们三个怎么装神弄鬼的?直接出来不就好了,我还以为被狗跟踪了。”
他又指向妖七:“还有你,怎么回事?”他怎么记得妖七当年离开时和童家闹得很不愉快?现在这三人怎么又有说有笑的了?
妖七笑道:“说来话长。找个安全地慢慢聊吧。”
“现如今城里。”
“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到处都是通缉悬赏。”
“他的告示。”
“错!不是我。”关清之得意洋洋道,“是通缉爱穿红衣的司家矮子的告示。”
他又比划了下身上的衣色:“红衣、矮子,这两点哪点和我有关系?没有关系。”
童藤摘下斗篷,担忧道:“真担心司初找到你后。”
童萝从巷口走来,一脸忧愁:“会把你直接打死。”
“呵呵,司家家主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关清之满脸幸灾乐祸。
妖七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事。”妖七朝关清之扔回肋刀,“我想到我一个客人。”
“客人?什么意思?”关清之狐疑道。
“简而言之就是。”
“他现在在做悬金猎人。”
“你跟我们走吧。”
“我们有安全地方。”
听到童藤童萝的话,关清之点点头:“也行。现在我晚上找个落脚点都要万般小心,你们有什么好地方?还有,你们怎么去吊桑山去了那么久?收到蚕丝了吗?”
“这个嘛。”
“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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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
“把关清之?”
“送进清坊?”
乡间粗劣烛台火光下,映着三张脸。两张脸一模一样,一张脸惨白如墙,给这本就不安定的夜里平添几分森森鬼气。
白如墙的脸上拉出一个半光半影的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