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还是不要吧。”关清之小声说道,有点嫌弃。
酢浆诚惶诚恐回道:“是。”
拉门打开。拉门关上。
酢浆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小心地爬起来,猫着腰就准备走出房间外去找鸡蛋。
“哎,那谁……豆浆?帮我拿套干净衣服回来,我要沐浴。”关清之到哪都是使唤人的命,此刻他的吩咐声正遥遥从屏风那边传来。
“是。”酢浆根本不敢分辩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赶紧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到门外拉上门后,她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快步向厨房走去。新来的花吟美人虽然脾气古怪,但似乎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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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珊,可见过新选拔的花女们了吗?”
重重淡墨花开屏风后,传来柔雅的声音。
“是。”煦珊跪坐于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只回一个字。
“有话便说。是不是不满意?”
听到那边传来的轻笑声,煦珊赶紧弯腰跪伏于地:“没有不满意。坊主的眼光,奴不敢有质疑。”
“既然这样,那就靠你好好调-教了。大人们那边今年不想要调教好的,说是就要青涩的。我们这批花女收的时间紧,要辛苦你了。”
“奴自当尽心尽力。”
“不是要尽心尽力。”屏风那端的声音依然和善,“是要竭尽全力。”
煦珊重又深深叩首:“是。”
“既是要青涩的感觉,你教训时也别太严,以免最后失了意趣。薄小王爷刚在我们这被打了一顿,今年的玲珑筵务必要让他欢喜。否则我们清坊以后,怕是要立锥难行了。”
“是。”
“新来的花女,选出花魁了吗?”
“尚未。目前只有二花吟、五花芙、六花颜。只有花吟的人数是足的,其余都不足。”煦珊捏着把汗回道。
“怎么,今年的收成不大好啊?”屏风后又传来轻笑,似乎并无什么不悦。“也罢,数量不足总比滥竽充数来得好。既如此,今年的玲珑筵,就让是人的、不是人的,都一起上吧。总不能太少,看着冷清就不好了。”
煦珊情不自禁微微抬起额头:“您的意思是……”
“你跟我多年,我最讨厌话说二遍。”屏风后传来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峻。
煦珊马上将额紧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都是奴愚钝。坊主息怒。”
“下去吧。”
“是。”
煦珊弓着背倒退到门口,门侧的侍女已为她打开房门。她刚要转身离去,便听到身后又传来话语:
“我让你在退花役后教养新花女,是为了让你培养出新的绝代。而不是让你那一代成为后人无法超越的绝代。煦珊,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别让我失望。”
煦珊面朝着门,背对着屏风,后背平白一股凉意飕飕。她光洁的额头与如云鬟发之间点缀着细密的汗珠,如花托朝露般散着热雾,眼神却是与年轻的脸庞格格不入,是抻到极点后变成疲累的惶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