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甫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愤怒的威慑。
然而,安保人员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阻住他们。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再次响起:“二位,实在抱歉,你们现在既不能登机,也不能离开候机区域。还请配合,去办公室等候进一步通知。”
此时,周围的正在登机的旅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对这突发的状况指指点点。
陈甫清和陈淡月就像被困在聚光灯下的困兽,无处可逃 。
他们被带到一间狭小的办公室,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陈淡月紧紧抓着陈甫清的手,他轻声安慰,眉头却皱着。
没过多久,门被猛地推开,谢兰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她穿身剪裁精致的套装,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威严。
看到陈甫清,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你怎么敢!”谢兰茹怒目圆睁,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一个养子,带着我女儿私奔?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陈甫清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是我带陈淡月出来的,和她没有关系。”
谢兰茹冷笑一声,“想私逃?你们的身份摆在这儿,这就是个笑话!你做出这种事,对得起你父亲吗?”
陈甫清攥紧了拳头,掀起冷眸:“如您所说,我就是陈家的养子,我为什么不能。”
“啪!” 又是一声脆响,谢兰茹这一巴掌比之前那下更用力,直接将陈甫清的嘴角打出了血。
“你还敢顶嘴?”谢兰茹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陈甫清的鼻子,声音尖锐得近乎歇斯底里,“你进了陈家的门,享受着陈家给你的一切,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生父若泉下有知,都得被你气死!”
陈甫清舌尖顶了顶被打破的嘴角,一抹鲜血顺着下巴滑落。
他却仿若未觉,挺直了脊梁,毫不退缩地迎上谢兰茹的目光,眼神冷得像冰:“陈家给我的都有些什么?我这么多年竟然不知。”
“至于我父亲,他若还在,一定希望我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陈甫清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身上那股子孤勇和决绝。
谢兰茹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森冷寒意:“好,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
她眼神却依旧像淬了毒般盯着陈甫清。
谢兰茹厉声道:“从现在起,你被逐出陈家,一分一毫都别想带走。”
陈淡月见状,眼眶瞬间红了,她急忙上前拉住谢茹兰的胳膊,哀求道:“妈,你别赶他,这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要跟他走的,我错了,我这就和你回去,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谢茹兰冷哼一声,一把甩开陈淡月的手,转头对着身后身材魁梧的手下命令道:“把小姐带走。”
手下们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陈淡月。
“不,我不走!”陈淡月拼命挣扎着,泪水夺眶而出,“妈,求你了。”
直到那道嘶哑哭喊的声音被拖出门外,消磨殆尽。
谢茹兰却不为所动,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陈甫清喊住她:“等一下!”
谢茹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甫清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谢茹兰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压抑许久的情绪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我是陈家养子,那你们又何尝不是我周家吃绝户呢?”
陈甫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不甘,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当年,我父亲周盛清,陈正南的合作伙伴,在他创业失败时,二话不说倾尽全力帮忙。可后来呢?资金链断裂,银行贷款像座大山压下来,你们躲得远远的,我父亲独自扛着,最后只能从那高楼一跃而下!”
陈甫清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们风光了,接手他打拼的产业,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却把我这个遗孤丢在一边,要不是寝食难安,会把我接进陈家?你们的良心可安?”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落下。
谢茹兰的背影僵住,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陈甫清粗重的呼吸声。
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相互交织,却又充满了矛盾与对立。
谢兰茹脚步顿住,浑身一僵,在陈甫清愤怒的质问声里,往昔的记忆如汹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再度浮现眼前。电闪雷鸣中,周盛清——陈甫清的父亲,站在高楼边缘,狂风裹挟着暴雨,将他的声音扯得支离破碎
“陈家欠我的,我不怨,只希望你们能善待我儿子……”雨水呛进他的喉咙,他剧烈咳嗽,缓了缓又说:“告诉他,爸爸对不起他,没能陪他长大……”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只剩下闪电划破长空 。
片刻后,谢兰茹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与陈甫清那饱含怒火与恨意的眼睛对视。在那一瞬间,时光仿若倒流,在陈甫清的脸上,她看到了周盛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