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吟:我要拥抱太阳!
萧廷:我就是太阳。
——★
——唰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萧廷迎接光明的日子。
他坐在凳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就像一张绷紧的弓,等待着揭晓光明的时刻。
纱布在沙沙声中被一层层取下,心跳越渐中加速,终于,眼前没了束缚,他满怀欣喜的睁开双眼。
双眸一张,刹那间光亮涌进来。
黑与白的强烈置换,滞涩的痛感刺激得他再度紧闭双眼。
砚台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里慌张的喊公子,却又因为什么都不懂,而急得喊姑娘。
妙吟见状,赶紧蹲下身在萧廷身边安慰:“没事的,刚刚恢复的眼睛是不怎么适应光亮,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来,再试试。”
手背搭上了一双手,萧廷能感受到这双手的温凉,她轻轻拍着,就像一阵柔软的风,安抚着他略带怯意的内心。
她总是这么温柔。
妙吟抬手想挡住萧廷的眼睛,遮住大部分的光线后就不会那么刺’激眼睛了。
体温带来的热度与动作带起的风,让这只手在覆上萧廷面容之前就被截住,他的眼睛也一下睁开。
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柔荑瑟缩了一下,就像被惊到的小山雀,但这只是他常年练武的条件反射,并非故意。
他松了力道,却没有放开。
这只带着温凉又柔软的手,让他的心湖泛起波澜。
这双手会在扎针前轻轻按住位置通知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也会在一切结束时温柔的轻拍。那种无声的体贴,那种柔软细腻,令人着迷,舍不得放开。
眼前是一片昏暗,像被浓重的墨汁浸染过一般,仅有的光线在外面挣扎,透过两人交握的手星星点点地挤进来,像是一群在黑暗中寻找出口的精灵,为他撕出光亮的口子。
睫毛轻扫过女孩的掌心,他缓缓拿下这只软软的手。
光线渐渐多起来,四周变得明亮,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
他微眯起眼睛,视野慢慢变得清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面前的人未施粉黛,叫萧廷突然想到这句偈语,清新自然的女人仿若在晨露中悄悄绽放的花,流露出一种纯然的美好。
那双眼睛似冬夜里静谧的湖水,干净明亮。
烛火映入她的眼眸,萧廷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白头发的自己,从未见过的自己。
火光照耀,他的周围是暖融融的。
女人似乎在惊讶,那双美目微微张大,不过一瞬又浅笑晏晏,那眼中期待的光恰似繁星落入春水,荡出一圈圈快乐的光浪。
萧廷的心也跟着光亮跳动起来。
原来,这就是漂亮。
“别急着闭眼睛,你看看,都看到了什么?”
柔柔的声音自那粉色的唇中飘出,萧廷冁然一笑,这笑温柔而灿烂,他将手中握着的柔软微微收紧。
“妙妙。”他轻声唤着。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喜悦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柔情,可晴空一样干净的眼神又光明正当。
妙吟微愣,随即低眉婉转的笑,她收敛心神拉着人起身,带着萧廷的视线来到砚台这边:“看看,他是谁?”
进入萧廷眼中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圆圆脸,个子比他稍矮半个头,头发整齐的用蓝色发带束着,穿着朴素的蓝领布衣。
他神情激动,似喜似忧,站着的身子微微佝偻。
萧廷通过味道已经认出这就是砚台,可他仍旧仔细的打量着,原来与自己日夜相伴的人长这个样子。
听到那声熟悉的“公子”后,他开怀大笑,拍拍砚台的肩膀让人站直,又拍拍他圆圆的脸,以示鼓励。
“砚台,我终于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了。”
砚台激动落泪。
公子复明了,真的复明了!
心中的担忧全然消失,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向妙吟磕头,不停说着谢谢,还说要给妙吟当牛做马的报恩。
妙吟把人扶起来,笑道:“你家公子救了我,我也不过是报恩罢了。而且,你给我当牛做马了,那你家公子谁伺候呀?”
这话让砚台不好意思的挠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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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刚刚复明,对一切都是那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