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在陈喻白的柜子里给他选着衣服，陈喻白则是双手环胸抱臂懒懒地倚着门看温念。

嘴角的笑意渐深。

温念给陈喻白选了件加绒的黑色大衣。陈喻白的外套不是大衣就是冲锋衣，颜色几乎不是黑就是白，还有几件是灰色的，全是冷系的。

温念把大衣递给陈喻白，陈喻白伸手接过，穿上，只不过大衣扣子没扣。

温念看着陈喻白的扣子，提醒他：“扣子。”

陈喻白点点头，将扣子扣上。

路上，陈喻白捞过温念的手牵上，许是发烧的缘故，陈喻白的手比往常要更热点儿。

一直到温念家楼下，陈喻白才松开手。

莫名的，他突然说：“抱一下。”

“啊？”温念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陈喻白将人搂进怀里，他抱的很紧，像是要将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陈喻白抱了两分钟才松手。

不知道为什么，陈喻白就突然很想很想抱一下温念。

现在是晚上，周围没人，只有暖黄的路灯在闪耀。

“好了，快点回去，外面冷。”松手后，温念看着陈喻白。

男生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第一次见的时候这双眼睛里只有冷漠疏离，而现在，这双眼睛里满是柔情。

“你先回去，看着你到家了我再走。”陈喻白说。

温念点点头，说了声再见就往里走了。

看着温念家里的灯亮起，陈喻白才往回走。

回到家，陈喻白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躺床上盖着被子打算睡一觉。

突然想起昨天答应过温念今天晚上陪她跨年的，陈喻白捞过床头柜的手机，调了个半夜十一点半的闹钟。

随后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睡了过去。

……

这边。

温念回到家，沈兰芳就拉着温念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

温念感觉今天的沈兰芳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奇怪在哪儿。

等聊完天回到房间，温念先是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身上的寒气洗掉。

等洗完澡吹完头发，温念看了眼书桌上的电子表，时间还早，她索性就坐下来写卷子。

温念卷子写到一半，正思考着呢。

一道铃声打断了温念的思绪，温念侧过头，看着手边震动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是周淑柔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妈妈’的备注，又想到今天外婆的不对劲，温念眉心微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温念按下接听键，周淑柔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入温念耳中。

“念念，在干嘛呢？”

“在写卷子，怎么了，妈妈？”

那头顿了一下，温念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个…妈妈之前不是说忙完了带你去国外治疗吗？妈妈手头上的事已经做完了，刚好你也放假了，我打算带你出国了。”

温念没说话，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头很快又说：“妈妈知道你会有不舍得的同学，但是没办法，妈妈也是为你着想，你理解一下妈妈好吗？”

良久，温念轻声说：“嗯。”

周淑柔没察觉出温念的不对劲，她听到温念的回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好，那你收拾一下，把该带的东西带上，明天上午妈妈来接你。”

“好。”

“那妈妈先挂了。”

“好，妈妈再见。”

温念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温念将手机放在一旁，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面。

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温念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的手机再次响起。

温念侧眸看了眼，是陈喻白的电话，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

温念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阿念。”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传来，还有浓浓的困意。

温念低声“嗯”了声。

那头有翻身的动静，伴随着的是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随着打火机的“咔哒”一声，温念突然出声。

“陈喻白。”

“嗯？”

“我们分手吧。”

那头明显是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复，反倒是过了几秒钟才有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陈喻白的声音有些冷。

“我说。”温念一字一顿，“我们分手吧。”

“给我个理由。”

温念的声音低低的，“我要出国了。”

“我等你。”

陈喻白想也不想就说。

这回倒是轮到温念顿住了。

他说他等她，连她要出国几年都不知道就说他等她。

“陈喻白。”温念放缓嗓音跟他说，“我不知道我要在国外呆多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

陈喻白不听，他固执地重复着那三个字，“我等你。”

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只要你回来。

“陈喻白，我不想耽误你。”

“阿念，别分手。”

陈喻白像是听不到温念的话，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温念眼眶泛酸，她眨了眨眼，声音没变，“我们就到这里吧。”

温念说完，没再给陈喻白开口的机会，将电话掐断，开了静音丢在一旁。自己则是窝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