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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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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叶长久瞧着他,却不发一语。

哦,他给忘了。须叶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原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

“罢了,我近来全说些废话。”片刻之后,清见将结玉令放回锦囊之内,“你只当没听见就行。”

须叶听罢转过了脸去,“行。”

于是又沉默了。

漫长的沉寂之中,清见有些后悔方才同她嘴硬,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须叶,你可不可以留下来”这几个字。

他手握白樱锦囊,斟酌着语句。

不幸的是,须叶一直在等待他说点什么。他考虑了许久,才向她道:“今日辩议……赢了。”

说完清见直想抽自己。分明有许多话可以讲,为何非要像个夸耀自己功绩来获取女孩垂青的小屁孩一样?

他试图挽回局面:“咳,明日我还要去一趟甯兮阁,乳母有事走了,思齐她……”

“很想你。”他道,“日思,夜想。”

须叶明白了他的意思,乳母毕竟是她亲手逼走的,但是她也还有别的事要办。

今日伶娘送给她的那封信,信中只写了“画来”二字,是伶娘与她约定的暗号。画来,意味着有生意上门,有雇主来找不晓夫人办事。

虽不知是个什么生意,但为了温饱生计,她还是打算赴约。

须叶还没开口,清见又道:“噢对了,你还欠她一斤冬糖,两个柿子饼,五个蜜糖水糕。”

须叶:?

她不在的时候,清见都给孩子乱应承了什么东西?

“我明日有要紧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须叶眉头稍蹙,斟酌道,“思齐你先照顾着,得空我就来看她。”

2

伶娘用手指拍了拍卷轴:“姑娘,这个生意你一定会接。”

须叶还没有遇到过一定要接的生意。她坐下来,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为何?”

她端起小盏饮茶,没有去看画的打算。伶娘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直截了当道:“雇主开的条件,是城东琉巷的夏宅。”

听得这话,须叶端着杯盏的手一滞。

琉巷夏宅曾是孟家的祖宅,是须叶曾经的家,后来全家跟随父亲迁去巽州,宅子卖给了夏氏,已然过去了十多年。

她回京后也曾到夏宅去看过。看见夏家的小孩子在宅院中跑来跑去,庭中落了一地桂花,小孩子蹲下去捧起地上花叶,就如她小时候一样玩耍。

只是驻足片刻,被里面的热闹衬得无比落寞。

“夏家的老爷病死,一家子迁往京外,那宅院就空出来了。”伶娘叹了一句,“我知道你一直向往那宅院,便替你要了,它着实价值不菲,京中有许多人抢着想要呢。”

见须叶不语,伶娘又道:“听说前几日已谈定了一个买主,倘若你不接这生意,宅院可能就要卖给别人了。”

不得不说伶娘是算计人心的好手,听罢这话,须叶心下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从她手中接过了卷轴。

展开画,画中却是一个熟悉的男人。

“乌悦?”须叶看得眉头一皱。

“你识得他?”伶娘登时笑逐颜开,“那便更好了。雇主便是想叫你探听一下他的心意,看看他去哪一边。”

须叶揉了揉额角,没想到这一次还是牵涉到了皇子之争。

“只是探听?没这么简单吧?”

伶娘又是一笑,“雇主的意思是想让他去梁王那一边。如若得不到,也不希望他活着去茂王那儿。”

原又是老头的意思,来和茂王抢人的。

前世乌悦并没有搅进皇子之争,今生他又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偏向,但他既选择在甯兮阁夺榜,又那般仔细研读清见的政见,定然有从仕之志。

这生意说难也不难,须叶收起了卷轴:“你可知道他明日的去向?”

*

辩议还未开始,须叶便已经来了。

她一袭绘有青莲的夏衫,流云玉簪束起高椎髻,浅施粉黛,清素得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刻意坐在了入阁的必经之路。

她忙着瞧乌悦,并没有注意到清见已在台上,伶娘说,乌悦绝不会缺席里京五谏的辩议,故而今日一定会来观战。果不其然,不多时,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了。

“咦,又是你?”须叶佯作偶遇,朝乌悦一笑。

乌悦见是她,也笑着走了过来:“姑娘也来了?”

他理了理洁白胜雪的袍子,干脆在须叶身边坐下了。

“今日你怎得没在台上?”须叶打趣他道,“可是因着昨日输了的缘故?”

提及昨日的比赛结果,乌悦的神色中添上了几分失意,想来他对此十分在意,须叶不欲再戳他痛处,替他圆起了场子:“我听得昨日许多人都在骂你的侧席,可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

乌悦叹了一声,“错不错的,其实也怪不得他。是他。”他的目光指向辩议台,并精准地指向了清见,“姑娘应该不识得他吧?”

虽然如此,他话中并没有敌意,倒更像是无奈。

乌悦接着解释道:“他是榜上有名的苏清见,人道是应变敏捷,辩说纵横,为里京第一辩客。我们原本以为已经备足了功课,没想到第一个回合便被拿下了。”

听至此,须叶和声宽慰起他来:“公子不是说过么,辩议不在于输赢,在于各抒己见。”她说着目光稍转,“况且台下大多都是像我一样不懂辩议的人,只不过看个热闹。”

“看不懂时姑娘不会觉得无趣么?”乌悦叹笑道。

无趣?须叶私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她亦笑了笑,道:“恰巧公子也在这儿,替我分析分析局势,兴许就看得懂了。”

乌悦欣然同意。

那边也刚刚开始,乌悦颇认真地为须叶讲解起来:

“这一场,是里京五谏对阵彩衣阁。今日里京五谏的首席是苑归今,他以激进善辩、擅长诘问对手著称,彩衣阁的首席是张丞相的幼子张雍以,他以稳健防守著称。他们二人对阵,可谓是以最好的矛攻击最好的盾,看谁会先露出破绽。

现下是双方会论,彩衣阁的论述偏稳健,张雍以与苏清见同为茂王席下的辩客,二人互为搭档,十分了解对方。奇怪的是,彩衣阁这边频频针对侧席齐秋,像是在有意避开苏清见,怕被他抓住机会。”

说到这儿,乌悦眉头微皱,仿佛在为局势忧虑。

须叶看向身在侧席的清见,他正认真在听对手发言,对手刻意打趣他们五个,他居然也跟着笑了。

真是个呆瓜。

乌悦抓着折扇的手指有些发白,他已然沉默了近一刻,直到轮到清见发问,方才放松了些许。只见清见抬袖打了个揖,逮着方才质问齐秋的辩客发问,颇像是在替好友出气,可对面竟直接过题不答。

乌悦道:“他们的战术,仿佛就是刻意围绕着攻击齐秋展开的。”

台上的五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张佩中索性将辩辞合上,颇为不满地往案上一扣,便支颐打起了瞌睡。

眼看着彩衣阁局势大优,乌悦面上积攒了不少愁云:“苏清见,可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既然如此,他们何不在一旁写好了答案,递给齐秋照着念?”须叶很是不解。

乌悦道:“姑娘有所不知,辩议中途交换辩辞乃是禁忌,一经发现,涉及的两个人都会被司辩罚下,还会让对手多得一个提问的机会。”

他话音刚落,台上的清见回过头与隐之对视一眼,二人像是暗中商定了什么。议定之后,隐之忽而起身,咳了一声,随后大摇大摆地将自己手中的辩辞展开,放在了被针对得昏头转向的齐秋眼前。

众目睽睽之下,司辩判了齐秋、裴隐之一齐罚下。

乌悦震惊地坐了下来。

“还能这么玩?”

须叶也大吃一惊,他们居然故意犯规,决定舍卒保车。简直是赖到了极致。

片刻后,被罚下的裴隐之来到了观辩席,他一眼便识出了须叶,笑着过来朝她打起了招呼:“嘿,过来看戏么?”

他打完招呼,乌悦登时震惊不已。

“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这位是……”裴隐之正要同乌悦介绍须叶,但见她抬指压唇示意,即刻将话头一转道,“这位是舍妹,想必是又偷跑过来玩了。”

乌悦恍然大悟:“难怪姑娘孤身来了甯兮阁,裴姑娘,方才是在下卖弄了,还望多多包涵。”

裴隐之略一抬眉,反应极快:“没有没有,我这妹妹对辩议一窍不通,幸亏你在这给她解闷,免得她听得无聊。”他说着由衷感慨,“啧啧,对面不愧是张佩中的小叔叔,实在比张佩中还要赖皮。”

隐之被罚下,佩中去到他的席位替补尾席,侧席只剩下了清见一人。对方的盘问,只能针对于他。

他原听得认真,忽而鬼使神差地瞧了台下一眼,这一眼,即刻从万千之中瞧见了须叶。

实在奇妙。

有时候,心心念念的人如此之近,可是又仿佛隔着银河天壑。

他抬了抬嘴角,朝台下的须叶颔首一笑。

霎时间,银河天壑尽消,四下万籁俱寂,世上只剩下了彼此。

见他如此从容不迫,须叶心下安定了许多。不多时,清见行云流水地应对了对面的刁难,在与归今的默契配合之下,一唱一和,将局势一点一点给扳了回来。

“好!”清见说到利害之处,隐之在台下起身拊掌,“说得好!”

清见朝他拱了拱手。

此刻辩议已经接近尾声,须叶不欲与清见会面,便与乌悦道:“我听闻城东有场灯会,一会辩议结束后,乌公子可愿同去?”

“只要姑娘不嫌……”乌悦笑道,“乌某必然愿意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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