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刚刚回京一日,便惹上了官司?
“什么官司?”须叶眉头一皱。
“听他们说,告状的是夏氏,大抵是为了宅院的事。”阿叙道。
夏宅?
须叶心下掠过许多往事。但鉴于隐之、清见都在,她不愿提及那笔生意——
那个以夏宅相邀,要她算计乌悦的雇主窦少华。
而这场官司,大抵与他有关。
“窦少华也在里京府?”须叶问。
“不在。”阿叙摇首,“但窦少华的狗,袁赴在。”
对于当年之事,阿叙最为清楚。窦少华出身富庶之家,为讨老头和梁王高兴,想以乌悦为投名状,为自己谋个官职。
他原想让须叶劝说乌悦归顺梁王,后来一计不成,生了杀心,又让阿叙暗中解决掉乌悦。但因着须叶阻拦、计策落空,窦少华最终未能成为梁王党,却又因祸得福站对了队,还在朝中混上了官职。
猜出了原委,须叶很快有了对策。她低声告诉阿叙:“你替我给窦少华带句话。就说,不晓夫人有一封信件想托他看看。”
阿叙颔首,即刻去了。
“什么事?”清见与隐之辞别后,微笑着朝她过来,“搞得神神秘秘的。”
须叶迟疑许久,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
当年之事,她的确是算计了他。
他因那个承诺心不在焉,且辩议中途差点起身离席,如今日的顾子抑一样背负骂名,受人诟病至今。
“清见,我们要去一趟里京府。”挣扎片刻,须叶最终与他说道,“因为一件旧事。”
“旧事?”
须叶目光一闪,侧向一边:“当年卖了宅院的夏氏,今日在里京府告了我们一状,不知有什么所图。”
但想想也能猜到,她图的大抵就是夏宅。
只是要牵扯前事,势必会将她曾经险恶的居心展露给清见看,这才是她最不情愿的。
“夏氏?”清见快要上车,回首却见须叶脚步沉重,只得停下来等她,“是为了宅院?”
“嗯。”
清见道:“这宅子空了两年多无人问津,如今方一住人,便有人不满。想不止是为了宅院,也是冲着我们俩来的。”
他和声说罢,抬手扶须叶上车。他略有些疲惫,原想着这会儿回府休息半日,此刻只能服下几颗迟时苦,让车夫往里京府去。
“夫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失了它。”他将须叶拥入怀中,宽解道,“我们去看看再说。”
须叶听得愈发过意不去,眼角微酸:“清见,其实……”
“别多想。”他和声说道,“有我在。”
里京府距离甯兮阁并不远,是京中为坊间纠纷设立的官府,由御史台代管。
还未进门,远远便听见了夏氏的哭声。清见与熟识的同僚一拱手,先打听了一下:“此番到底是怎么个事?”
“劳烦二位过来了,这事颇有些麻烦。”里京府中的御史抠着脑门,低声同他们解释,“夏氏称,当年她的宅院原是想卖给小生袁赴的,是大人您以权势欺压,从她手里夺走了宅院。她要收回宅院,且告您个以职滥权、强欺妇孺、罔顾法纪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