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田还未发迹之前,曾受过风大柱恩惠,故两家就此交好。龙在田发达之后,有意资助风大柱。但风大柱这个人,将骨气视作为人第一要务,坚决不收龙家赠予的任何物什。龙在田又提出给风大柱谋份好差事,风大柱亦是婉言谢绝。在风大柱眼中,为人可以于他人有恩,但绝不可以因此索要好处。
龙在田见风大柱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强求,以后有忙便帮,不再试图予物。
两家人虽然身价差异巨大,但多年交情一直未断。龙在田看重风大柱人品,故时常让自己的儿子龙治和风大柱的儿子风有声一同玩耍,孩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养成龙治的品性很有帮助。
故龙治和风有声是多年好友,而风大柱和于氏也一直对龙治很好。
“爹,拿点茶叶,我好泡给阿治喝。”风有声对风大柱说。
风大柱面露难色,附耳小声说道:“咱家没有茶叶啦!”
风有声一怔:“那怎么办?”
风大柱说:“你和阿治先聊,我出去买!”
风有声点点头,来到房中与龙治聊起天来,龙治问:“曲梅梅没把你怎么样吧?”
风有声说:“她一介女流之辈,又能把我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一天到晚威逼利诱,没完没了!”
龙治道:“这曲梅梅也是真的好看,看起来亦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风有声道:“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男子汉大丈夫,要娶就要娶与自己真心相爱之人!岂能见色起意?”
龙治道:“对,对。”
曲梅梅追求风有声一事,除了风有声自己不同意以外,风大柱亦是不太情愿。风家家境贫寒,曲家富可敌国,风有声若是娶了曲梅梅,那旁人岂不是会说风家“卖儿”、曲家“扶贫”?故除非风有声真心喜欢曲梅梅,否则风大柱绝不答应这门亲事。
龙治本想说,若是娶了曲梅梅,风家也就不必过得如此拮据。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种话一旦讲出,定然会伤了风有声的心。
风大柱来到集市买茶叶,他于集市之间折返三次,都没有寻到中意的茶叶。说到底,今儿个这茶,怎么这么贵?他想去别的集市看看,但距离太远,家里还有客人,不宜让龙治等太久。
风大柱一咬牙,决定不再省钱,对摊主道:“给我来一钱茶叶!”
摊主道:“一钱?那可不卖!至少得三钱!”
风大柱的牙齿咬得“咯崩咯崩”响:“我只要一钱,还不是因为你家茶叶太贵,比别家的贵了好几倍!”
摊主不高兴了:“胡说什么呢!这是市场价!我家的茶叶要是贵好几倍,那我还卖得出去吗!”
风大柱说:“我上次买,还不是这价钱呢!”
摊主呛道:“那是以前!最近都这价!我还嫌卖便宜了呢!你买不买?不买就走!”
风大柱无奈,只得掏钱买了三钱,此时,他口袋里只剩一个铜板。
——这茶叶怎么贵成这样?几近翻了三番!
风大柱闷闷不乐地回到家,满面愁容地沏了茶,为龙治端上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治,喝茶。”
龙治抿了一口,便不再喝。他是个大户少爷,这种廉价茶水,他喝不惯。
这时,于氏过来拉走风大柱,小声说:“咱家没有米面了!你快去买吧!”
风大柱抱怨道:“你不早说!我刚才去买茶叶的时候,顺道买上便是!”
于氏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好了,别不高兴了,快点去买吧!”
风大柱说:“买,肯定得买!不过咱家不是你管钱吗?要买东西,你得给我钱啊!”
于氏掏出三枚小小的碎银,先是往风大柱手上放上一颗大的,又反悔拿回,换成两颗最小的:“少买点吧,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风大柱又问:“那买米还是买面?”
于氏道:“哪个便宜买哪个!”
风大柱带钱出门,不想,三刻过后,便两手空空地回来了,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