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林青木眼里只有面前的男人,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手背全是针扎过的痕迹,青紫一片,若不是那轻微起伏的胸膛,林青木都快以为面前这人已经不在了。
忽然间,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眼眶。
戚女士在一旁时时关注着林青木的情绪变化,看到眼泪下来那刻愣住了,她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泪水彻底模糊了林青木的视线,全身力气也在那瞬间消失殆尽,耷拉肩膀靠着床沿蹲下,头埋在膝盖,肩膀不停地抖动。
戚柔看着林青木这样子也不好受,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看着过来的,谁想到他俩会遇上这么个事儿。
她没办法做什么,只能在一旁陪陪这孩子。
情绪闸门被打开的那瞬间,林青木脑子里闪过很多最坏的结果。
戚屿永远醒不过来。
他会死。
他无法想象身边没有戚屿的样子。
林青木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经历暴雨拍打的树苗一样脑袋低垂着,戚柔见他情绪好了一点将他从冰冷的地上拉到一旁的沙发坐着。
良久,林青木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若戚屿一直都在病床上躺着,那前天晚上他见到的戚屿到底是谁?
尽管林青木还是将脑袋垂着,那双红肿的眼睛戚柔还是看见了,仅仅一眼戚女士表示就已经受不了了,多乖的小伙子哭得这么可怜,瞥了一眼床上那不争气的戚屿:啧,媳妇都哭了还不醒?
随后她听见林青木沙哑的声音,他说: “前天戚屿有没……有没有醒来过?”
前天?
戚柔回想那天情况,莫不是她开玩笑要将林青木送出国的那天,咳……那天确实有反应但没有醒来过,不知道林青木为何这么问。
“那天有过反应,但是并没有清醒的痕迹。”
林青木接着问: “也就是说,戚屿他一直都是昏迷状态从未醒过?”
戚女士虽不知道林青木是怎么想的,便如实回答他:
“没错,这段时间我都会上楼照顾小屿,他——”
“我前天看见他了。”
“什么!”
戚柔倏地从沙发站起身,这下轮在戚女士不淡定了,只见她大步走向病床边俯身皱眉,从上到下仔细察看戚屿的情况,不过她并没有看见仪器被取过的痕迹。
戚屿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
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青木,后者同样也看向了她,一贯的镇定冷静,那双眼睛清明干净不带任何杂质,仿佛他说见过戚屿是真的。
但是这件事在戚柔眼里真的过于离奇,甚至可以说是灵异事件了。
戚柔看着林青木那张略带疲倦的面容,问道: “青木,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所以…”
“阿姨,我没必要跟你撒这种谎。”
林青木再一次打断戚柔,房间里躺着站着坐着的三人画风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洒进房间的光束一点点被黑暗笼罩,飘窗外的阳光也逐渐被窗外的树挡得严严实实,只剩头顶的白炽灯。
“那体温很真实。”他摊开手,好似上面还存有一丝温度,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肯定会被当作精神病看待,谁都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真的可以说是灵异事件了。
“等等,青木你让我捋一捋这件事,年纪大了脑子不怎么好使了。”
戚柔觉得这件事超出自己想象范围外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她需要冷静冷静。
“你说前天小屿去找你,你俩见面了,还有温度……”
林青木一瞧这反应就知道戚柔不知道想到哪去了,他提醒道: “阿姨,打了一架没干其他的。”
戚柔暗想自家儿子这追妻不行啊。
“如若你说的是真的,别说医学上解释不通,科学上也解释不通,除非真的是灵异事件。”
“如果真的是灵异事件呢?”
戚柔一听,神色凝重起来,小屿身体早就没有大碍了可一直醒不过来,医生说是病人潜意识不愿醒来,她就以为是小屿自责没有保护好林青木所以不愿醒来。
青木这孩子也算是看着过来的,没必要撒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小屿被脏东西缠住了。
戚柔猛然想起了什么。
林青木看着戚柔回到病床边拉开戚屿的衣领,眉头一皱,然后听见她说:
“小屿的吊坠不见了。”
吊坠?
他拉开衣领扯出那根用黑绳固定的黑曜石吊坠,对着戚柔说: “是这个吗。”
闻言,戚柔看着那枚本应该在戚屿脖子上的吊坠出现在林青木脖子上那刻,她就知道这傻小子是喜欢惨了对方。
戚小屿出生那年被祖家算过命,说他体质特殊容易招惹一些脏东西,那枚吊坠就是小屿外婆在他周岁那年送给他保平安的。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