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
那神秘人的短暂出现使得林青木的神经紧绷到极点,特别是视力未恢复前,前面每一步都暗藏着危险。
右手将折扇死死捏在手中,左手攀着墙壁缓慢行走。
戚屿这会儿肯定已经脱离幻境的控制,现在能做的就是等他找到黎秋两人,零九肯定知道破除幻境的阵心在哪,加上黎秋这个专业玄门人士,应该不会太久。
在这期间,他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戚屿肯定接受不了,好不容易凝固的魂体,经不住任何折腾。
他不愿看到那场面,更加不能接受爱人的第二次离开。
林青木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沙砾逐渐被平坦的地砖代替,墙壁也变得光滑甚至还能摸到类似壁画的凹凸感。
视力还是没有恢复。
林青木捏着折扇的右手紧了紧。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及其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许是因为失明的缘故,听觉比之前更加敏锐,耳畔的碎发被似有若无的风吹拂着,带着林青木进入了另一个未知世界。
这种盲人摸象的感觉——
真是让人很不爽。
左手将吹乱的发丝整理好,那双毫无焦距的瞳孔看向‘未知世界的尽头’,攀着墙壁缓慢前行,既然前方有风,想必不远处就有通道出口。
林青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一股凉意席卷而来,仿佛无情的潮水,瞬间将他包围,迅速蔓延至全身,冻的他血液仿佛凝固一般。
不对劲。
他猛地收住脚步,脚下的触感陡然变得不同,明显粗糙不平,在黑暗中这种不确定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林青木蹲下身,修张白皙的左手在覆满尘灰的地砖上摸索。
黑暗中,他的眼睛失去了作用,只能全凭触觉来感知周围。手掌在脚边轻轻滑动,触及之处皆是粗糙的质感带着细微的颗粒。
当林青木手滑到墙角时,碰到一处凸起,与其说是像乱石掉落在此,倒像是一处机关,正当林青木想要完整的将这个东西摸索一遍时。
蓦地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掌心传来,林青木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心脏也跟着猛地一紧,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掏出口袋的手帕擦拭时,但下一秒铁锈般的血腥味猛地钻进他的鼻腔。
这是……
林青木能清晰地感觉到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与地宫里阴冷的风交织在一起。
虽不知道自己的血为何能让符篆法力加强,但有一点林青木清楚,那就是招引邪祟。
而他自认运气一向不是很好。
此时的情形也容不得林青木多想,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胡乱绑在掌心,脚步轻微移动,将背完全靠在墙壁后松了一口气,紧握扇柄的右手细微出汗,紧张感在此时一览无遗。
被黑色碎发遮住的耳朵捕捉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声响。
原本那股血腥味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可不知为何,味道不淡反而增强。那浓郁的气息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扑来,让人猝不及防。
那道攻击像是盯上了他,又快又狠向林青木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腹部一阵剧痛,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击中,整个人狠狠跌落到地上。
林青木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喉间一股腥甜涌上,带着一丝苦涩跟温热,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格外刺眼。
“妈的,这运气。”林青木说完捂着肚子嘶了一声。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知道那鬼东西肯定在某处盯着自己,这感觉就像是“猫捉老鼠”,游戏,还是一只瞎了眼老鼠。
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嘴角,拭去那一抹殷红,咽下喉中那股腥甜,缓缓抬起头,讥讽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阁下倒不必如此,我如今眼盲,造不成什么威胁。”
……
无人回答。
这反应在林青木预料之中,即便自己被困于此,对方也不会轻易就将目的暴露在自己面前,在此之前对方可能更想跟他来一场“游戏“。
林青木撑着墙壁缓慢站起来,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那一缕缕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面色如纸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嘴唇微张,每一下喘气都伴随着腹部的刺痛。
这感觉真令人讨厌。
林青木知道自己受伤不轻,那股腥甜仿佛在提醒着他此刻的危险处境,视力的缺失让他寸步难行,甚至连伤害他的那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那血腥味还在空气中激荡起伏,刺激着嗅觉神经。
它仿佛有了实体,霸道地占据着每一寸空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脖颈的吊坠现在不能将讯息传递给戚屿,能做的就是减少那东西对自己的伤害。
林青木站直身子,右手虚空一握,远处的折扇迅速回到手中,沾了血的右手将扇骨打开,将尖锐的一端靠近左手伤口处。
扇尖划过手心,血液再次渗出。
黑色碎发遮掩住的眼睛微微低垂,长睫下的灰白的瞳孔里似有亮光闪烁,几秒后又恢复平静。
既然他的血能让空气暴动,那就来暴动来得更加强烈一些。
鎏金铁扇贪婪地吸收着从林青木掌心渗出的血液,吃饱喝足的它在漆黑的地宫中发出异常诡异的红色。
林青木看不到这现象,但掌心传来的灼热感已经印证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如此,与其让不知道是什么的脏东西弄死还不如放手搏一搏。
林青木微微侧身,右手紧握折扇,扇骨抵在掌心,对着空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嘴上逞能,实则心里没底。
话音刚落。
一阵疾风从右侧传来,带动空气中的血腥味猛地朝着林青木袭来。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