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上,墙壁上,甚至是上铺的床板下方,全是狰狞有力的字迹,有些地方甚至因为书写者太过于用力木板出现了裂痕。
字迹密密麻麻,书写毫无规律甚至是癫狂,看的多了安然只觉得眼花缭乱。除了这张床铺,隔壁上铺上也是这种情况,整面墙上都是黑色笔迹。
遇到什么情况,才会让人发疯成这个样子?这个场景的鬼怪在向她展示什么?
在安然思考间,身后洗手池边的玻璃上徐徐升起一阵白雾,白雾之中,无数双黑色黏腻的触手从镜中向外延伸,悄然穿过镜面。
安然拉开卫生间的门,浓厚的血腥味翻涌而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整个卫生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指印,瓷砖上的印迹早已干涸,至少是五天前沾上去的。乱糟糟的指印拼凑在一起,组成四个字,我喜欢你。
安然已经可以想象到,大晚上有人起夜来到厕所,打开灯推开门,看到满墙的血印。自家室友蹲在地上,手指从墙面移开,目光空无一物,慢悠悠道:“我喜欢你……”
这搁谁都要被吓疯吧!
不连夜要求搬离宿舍都算是胆子大。
难怪提起死者,班里同学没一个敢说,估计被吓得不轻。
在安然背后,镜子里的触手悬在空中,缓缓向前延伸。一只、两只、三只……数十只触手越过镜面,镜面泛起阵阵涟漪。
安然推了下眼镜,拿出手机。
这事要跟简影说一声,不然他那个胆子又要被吓哭了。
手机镜面里,一只只触手在背后飞舞,安然睁大眼眸,后背紧绷。
校医室内,简影倒在床上睡的正香,一道宏厚的女声叫醒了他。
“同学,同学,醒醒。”
“啊?”简影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张戴着口罩的脸。
“你旁边打点滴的同学呢?”校医指着他身边的床铺,床铺上空空如也,输液针在床头挂着,吊瓶里的液体还没有输完。
“啊,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简影一激灵坐起来,睁大眼睛茫然道。
他把人看丢了。
老大回来会弄死他的。
哭唧唧。
“快到吃饭的点了,他是不是去食堂吃饭了?你先去厕所找找,赶紧找到人,万一人又晕了就不好办了。”
“我这去找人。”简影匆匆穿上鞋子,往楼里厕所跑。
校医室和安然的心理咨询室在一层楼,厕所位于办公楼最边缘的位置,简影着急忙慌地跑到厕所门口,喘着粗气。
“王洋,王洋?”简影喊了两声,厕所里没人应答。
这个点没课的老师都下班回家了,厕所隔间大部分都虚掩着,简影一个个推开门,里面没有人影。
他跑哪里去了,会不会又跑到小花园里了?
就在简影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拐角后面的隔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简影猛然抬头。
好像夜间老鼠在偷偷吃苞米的声音。
学校里闹老鼠了?
“王洋?”简影走到拐角处,试探性喊了声,依旧没人回答。
声音是从最里面的隔间里传出来的,简影站在拐角口,心里纠结要不要过去。
老鼠他见得多了,没什么好怕的,可万一里面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想心里就发毛。
这种时候还是让老大来解决吧!
简影很贴心的把目前的情况编辑好,发送给安然,然后靠在墙边,等安然回信。
此刻,宿舍楼内,安然一个侧步躲开了袭来的触手,手机被触手重重拍到墙壁上,屏幕碎了一地。
顾不得碎掉的手机,安然拔腿就往门口跑,触手速度很快,短短数秒间席卷而来缠绕在她脚上、手上,安然一个前扑摔在地上,眼镜飞出,掉在地上碎成两半。身后其他的触手如潮水般奔来,将门重重关上,唯一的出口被堵的死死的。
楼下保安室内,宿管大叔躺在摇椅上,喝着热茶,听着耳机里的京剧,不由得感慨:“生活真美好啊!”
回头看到镜中白雾的瞬间,安然便明白这只鬼是谁了。
安然怒骂道:“宁远,你下黑手,你不地道。趁我病要我命,你不是正人君子,有本事等我回去单挑。”
“呵。”镜中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他又不傻,当然要在猎物最弱的时候出手。
安然挣扎着,身上的触手却越缠越紧,她的手脚几乎不能动弹了:“堂堂鬼王,杀人选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法,太掉价了,不如我们打个赌,让我一分钟,我要是被你抓到随你处置。”
“你觉得我会信你?”冷冷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