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安然仰起头,露出微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是谁干的?”
女生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了两步:“隔壁宿舍的女生刚才过来……安然,你不记得了吗?是不是受伤了,我们去校医院看看吧!”
“几点了别说话了行不行,吵到我睡觉了。”一旁上铺传来怒吼声,“谁干的又怎样,这种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发什么神经,爱睡睡不睡滚,没人拦着你。”
“你说什么呢,安然是我们室友……”安然身旁的女生替她说话。
“你又装什么好人,刚才隔壁那几个人来泼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女生羞愧低下头。
除了她们二人,宿舍里其他人忙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说,目光却不约而同往安然身上瞥。
事情没惹到她们身上,没有人愿意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安然淡淡扫了她们一眼,缕了下头发,笑道:“不好意思,给我十分钟。”
说完,她走到卫生间里接了满满一盆水,打开门往外走。
“安然,安然你干什么?”女生急忙跟上去,看到安然咚咚咚敲隔壁宿舍门后又缩回了宿舍。
半分钟后,隔壁宿舍内传来咒骂声:“草,大晚上敲什么门,有毛病?”
门开的瞬间,一盆水从天而降,开门的女生身上从头到尾全湿了。
安然把盆扔到一边,进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宿舍里其他人听到室友的尖叫声,纷纷起身往外瞅,一位女生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门口安然后忍不住开口道:“卧槽,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没记住打?”
女生拿着毛巾慢悠悠走到安然面前,抬手便要扇下去,手掌在贴上安然脸颊的前一秒被拦下了。
“呦,长本事了?”女生冷笑。
安然微笑:“打人不是这样打的。”
“哈?”
下一刻,女生猛然一个转身,双手被安然牢牢锁在身后,几秒钟后手腕便被毛巾束缚住动弹不得。
“犯贱是吧?”女生被钳制住,手上不断挣扎着,嘴也不肯饶人。
其他人果断下床凑到安然面前,她们这么多人对安然一个,这不得把她打到坐地求饶。
安然歪歪头,脱下校服外套缠在自己手上。
她曾经一拳干爆过丧尸头,区区几个女高中生……
五分钟后,寝室内一片哀嚎。
安然瞥了眼地上的几位女生,跨步迈过去,挑了张干净整洁的床褥直接抱走,临走时还不忘补充一句:“借一床被子,明天还你们。”
短暂的几分钟后,室友看到安然安然无恙从隔壁宿舍出来,手里还抱着崭新的被褥,一时间整个宿舍都安静了。
安然默默收拾起东西,收拾完后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晚安,我亲爱的室友们。”
室友们脸色均是一僵,眼睛惊讶的要掉出来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安然吗?
安然躺在床上没有立即睡着,刚才她简单回顾了一下这十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很明显,她目前是代入了某人的身份,这个某人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徐诗琪。
只要她继续以这个身份演下去,徐诗琪早晚会出现,她可以慢慢等。
不到十分钟,安然便感觉到了困意,嘴里打着呵欠,心想:睡前运动果然有助于睡眠。
高中宿舍还执行着熄灯的传统,十一点一到,整栋楼的灯刷一下全黑了。
夜深人静时,安然早已进入梦乡。幽深的走廊上,一条白色的残影穿墙而过,像残烛的烛光随风摇曳,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紧接着,第二个残影、第三个残影、第四个残影,一个个从墙里穿过,一排排成队,在走廊上飘荡,最后齐聚在一间宿舍门口,穿门而过。
深夜无声,宿舍楼里格外安静,连小飞虫的嘤嘤嘤声都听不到。
安然躺在床上陷入沉睡,她梦到自己前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那段早六晚十的时间里,夜晚是一天中短暂属于自己的时光。
她很久没做过梦了。
空灵的歌声回荡在耳边,咿呀哟的嗓音时而浑厚时而清脆,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安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她听不懂,却能感受到言语间浓重的情绪,愤怒、悲戚、怨恨和绝望。
安然猛然睁眼,她还在宿舍里。
音乐声并没有就此停住,反而愈发响亮,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眼底的余光扫过床铺边缘,仅有两米长的床架旁,站满了一个个白色的残影。
残影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她床边,低着头,面无表情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