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厉鬼,失去理智的厉鬼对人有着天然的杀意,更何况她随时会发病。
加西亚留下的那幅画,指的不是别人,就是马玮声,这是他留给洛云烟的线索。
“小声,姐姐带你去见妈妈吧!”安然轻声道,她已经知道,该怎么让吴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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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弥漫的黑雾渐渐消散,方龙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
刚才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好在这群怨气只是在发泄脾气,没真的要他的命。
“方龙,你没事吧?”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声音,方龙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人。
许是吸收了太多怨气,方龙的身体渐渐凝成实体,就算是不用贴显身符马涛也能看到他了。
方龙和马涛一家关系不好,并不想理会他。
马涛:“兄弟,好歹是邻居一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放我出去吧!”
“你不可怜,你老婆才可怜。”方龙完全不吃这套。
马涛垂下头,神色落寞:“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档子事。”
“吴珍她,唉,我欠她的,若是我死了真的能解她的怨气,我也认了,只是,我放不下啊!”
“有什么放不下的,怕死?”方龙靠在笼子边缘,低着头。
怕死吗,他也挺怕的,能好好活着,谁想死?
“不是怕死,是我儿子,他还不到十岁,没了娘,再没爹,他以后可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马涛提起儿子竟落下了几滴眼泪。
“你儿子今年十一了。”方龙淡淡道。
马涛一个当爹的,连自己儿子多大都不知道。
“我……”马涛面露尴尬,“是我没本事,我儿子都十一了,个子才一点点,比同龄人低个一个头。我现在再想给他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也来不及了。唉。”
方龙:“想开点,没了你,你儿子或许能活的更好。”
马涛哑然,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搓了搓手掌,在身上摸索了大半天,最后掏出来一包皱巴巴的烟盒。
“喂,兄弟,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抽根烟?”马涛朝方龙递过去一根。
方龙接过烟,在鼻子上嗅了嗅,他很久没闻到过这个味道了。
“没想到你还藏了包烟。”
马涛:“没了,就剩最后两根,兄弟你有火没,借个火?”
方龙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马涛:“我有火机,被关进笼子里时掉了,兄弟你帮我找找看掉哪了?”
方龙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在地上摸索着,好在旗帜发着淡淡的光,不然让他摸黑找,一整天也找不着。
“找着了。”方龙在墙角处找到了火机,刷的一声,黄色的火焰燃起。
马涛手伸不出去,方龙便给他点好烟递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他才懒洋洋地靠在笼子上,惬意地享受着这一片刻。
“不瞒你说,我这辈子也活的是个笑话。”和马涛聊了一会儿方龙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学习学习不行,脾气脾气也不行,我还懒,活着时一天天尽瞎混日子,现在死了,反而怀念以前活着的时候。”
“要是我努力挣钱,不吃喝玩乐,脾气再改改,说不定我也能找个媳妇,还能有个孩子。”
方龙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想到现状后,忍不住呸了一声。
“你TM命怎么这么好,你人还不如我呢都能有老婆孩子,真招人恨,就这,你还不珍惜。”
说了半天,方龙一直没听到马涛说话,诧异回头看了一眼。
在他身后,马涛手里正拿着外套,俯视着他。
“你怎么……”出来了?
方龙话还没说完,马涛迅速用衣服缠上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压在方龙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
“你,你TM……”
方龙奋力挣扎,但刚被怨气消耗了一波,他浑身都没了力气,眼睛瞪得浑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裹挟着一股烧焦的声音传来,马涛拍了拍方龙的头,此刻一张黄符正贴在方龙头上。
“这是那和尚留下的,怕时间还没到吴珍就把我杀了,正好,留着给你用了。”马涛面露狰狞,双腿压着方龙的上半身,手用力拽着衣服往外拉。
剧烈地疼痛让方龙难以忍受,灼热感,窒息感疼得他尖叫。他想挣扎,可自己被马涛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在方龙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地上残留的半张符纸,地上还留着半截烟头和烧过的灰烬。
马涛他把禁锢笼子的符给烧了。
“呸,就你还想教育我?短命的玩意儿,活该死这么早。”
马涛抬脚踹了方龙一脚,又朝他脸上吐了个口水,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阁楼。
在他踏出木门的瞬间,一股阴冷瞬间袭上全身,他猛地停下脚步,颤抖着朝楼梯看去。
在阁楼和五楼的拐角处,一个红色身影摇摇欲坠。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