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村西头,路上突然没有人了,周围的屋子里也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想来村民真的很忌讳这家,生怕遭来什么厄运。
不等两人敲门,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打开,一位佝偻的老头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颤巍巍地走出门。看到家门口的安然两人时,他绕过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忽然,老头脚一个不稳,身体一仰,手一个没抓紧包裹掉在了地上,眼看他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捞了起来。
“老大爷,您没事吧!”宁远背后的手指悄悄勾起,地上的红雾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没,没事,年纪大了,身子骨没以前硬朗了。”
“大爷,您的东西。”安然捡起地上的包裹递给了老大爷,方才包裹落地的时候打开了个口子,安然朝里面瞄了一眼后迅速把包裹重新系好还了过去。
“好,好。”老大爷接过包裹,拄着拐杖一步步往村头的小河走去。
在包裹落地的时候,两人都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块块儿染血的布。
“你们是干什么的?”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安然回头看到门后面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们是刚从外地回来扫墓的,听说你家昨天刚添了个女儿……”
“操。”男人不等安然说完话,一脚踹在了门上,木门被他踹的吱呀作响,愤怒道,“又不是我们想生女娃,你们来这随便闹,有本事打死我。”
“你误会了。我之前学过些护理,你们家媳妇刚生产完,便想着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都是邻里乡亲不用觉得麻烦。”
男人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们不是来找茬的?”
“我们为什么要来找茬?”安然不解。
“还不是生了个晦气。”男人啧了一声,把头发往后捋了捋,让出了位置,“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想着给我媳妇看看病,这两年生了俩,全是女娃娃,你快来瞧瞧是哪里出了问题。”
男人领着两人朝屋里走,冲着里屋大喊:“妈,你出来,有医生来给珍儿看病了。”
安然睁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医生了?
“来了来了。”屋内一个老妇人小跑着出来,看到安然后一听是一声,急忙请到了屋内。
“诶诶,你留这,那是我媳妇屋。”男人叫住了宁远,只让安然一个人进了屋内。
刚进屋,一股霉气扑面而来,地上积了不少霉菌,一只蟑螂从柜子底下露出了脑袋,见有人进来很快缩回了柜子底。床上是几张破旧的被子,被子上打了几块儿补丁,如果不是床头露出了一个人头,都看不出来被子下面躺了一个人。
屋里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堆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对比之下王秀娟家比他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安然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送子木雕,走到床边,看到女人苍白消瘦的面容,直言道:“她太瘦了,要多吃点肉补身体。”
闻言,一旁的老妇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生了个晦气还吃什么肉。”
“她的身体如果继续这样,以后就怀不了孩子了。”安然这番话自然是信口胡诌的,但一听以后怀不了孩子,妇人大惊失色,立即表示会给女人炖肉补身体。
女人仰躺着,眼睛紧闭,就算听到有陌生人进来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和妇人的对话中,安然得知女人名为徐玉珍,两年前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年后再次怀孕,家里人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日日夜夜盼望着降生一个小子,不曾想,又是个女儿。
“医生,这为啥两胎都是女娃娃,是珍儿她身体不好还是说冲撞了山神?”
“我还要再看看。”安然瞥了一眼送子木雕前的香炉,如今仅剩下燃烧殆尽的香灰。
“她怀孕后,你们拜山神的次数多吗?”
“多。这可是大事,由不得马虎,我们心可虔诚了,天天都拜。”
杂乱无章的卧室里仅有木雕前是干净的,香炉里装满了香灰,想来这家人没有说谎,确实是时常祭拜。
安然起身走到木雕前,在征得老妇人同意后把木雕拿起来打量,这个木雕和昨天她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看完木雕,她又拿起桌上的香炉看了一圈,就是普通的香炉,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一丝一毫的鬼气都没有。
难道说跟木雕没关系?
安然拿起香炉思考,不经意间,一些香灰洒了出来,落在了桌面上,桌面上顿时出现了半个小巧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