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杀了你？”

捏着下巴的手渐渐用力，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刃贴上安然的脸颊，她抿了抿唇，不发一言。宁远垂下头，急促的呼吸声在安然耳畔回响，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呵。”他轻笑了一声，“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安然？”

“我......”

安然还未说完的话被猝不及防打断了。

“怀疑我、提防我、调查我......安然，我不是傻子。从始至终，你对我有过真心吗？哪怕是一点，有吗？”宁远抬起眸，质问道。

“有的......”

“是吗？”宁远勾起唇角，明明是在笑，眼睛却那么难过，“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亦或者是怕我杀了你不得已而为之......安然，你分得清楚吗？”

“我......”安然犹豫了，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耍我，让我喜欢上你，看着我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最后结束时再浇上一盆冷水，很有趣是吗？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

“你既然怕我，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招惹完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呵，真是可笑，我居然真的信了，以为你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你和他们，根本没有区别。”

“......对不起。”

安然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嗓子眼彷佛被堵住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解释吗？她还能解释什么？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宁远都不会再信她了。

她闭上了眼睛，恨她也好，杀她也罢，本就是自己对不起他，无论宁远打算做什么，她都认了。

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反而身上的禁锢骤然一松，安然抬起头，发现他要离开，立即扯住了他的袖口。

“等等。”

宁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恨我，但是，池乾和晏无方他们不是好人，治安属已经盯上他们了，你别跟他们走......”

“......”

“就算你不信我，你也不能不信治安属吧？他们......”

轰的一声，四周的红雾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亮光透过缺口涌入雾气中，红雾渐渐消散，安然看清了站在阵外的那个人。

池乾。

池乾看向中央的安然，仅一瞬间，拿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她，不耐烦道：“啧，活人还是不行。”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划破浓雾朝安然袭来，却在下一秒被一把刀狠狠斩断。安然撑着唐刀站了起来，呼吸渐渐沉重，她的力量被限制，刚才能挥出这把刀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了。

池乾侧眸，冷眼望向一旁的宁远：“鬼王，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她骗了你，你居然还能由着她行动。怎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真处出感情了？这可不像你。”

“闭嘴。”宁远冷声道。

“哼。”池乾的目光里全是杀意，却碍于红雾无法上前，他眯起眼睛，想起什么后勾起唇角笑道，“你不是想杀了晏无方吗，不如我们今天做个交易，你杀了她，我告诉你晏无方的位置以及解决蛊虫的方法，如何？”

“......”

“你可要想清楚，她已经骗过你一次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你就甘愿被禁锢在那个破店里面，一辈子受游戏总部的控制吗？如果你加入我，我保证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不论是游戏总部还是治安属，他们都不会找到你的行踪。”池乾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宁远你别信他，他是通缉犯啊！”安然急声道。

“通缉犯又怎样，安然，我不仅没有骗他，还好心告知了他原委，应该比你更值得被信任吧？”池乾挑眉，慢悠悠地反驳道。

“你......”安然没空跟他扯皮，目光看向宁远，他的手中已经赫然出现了一把短刃。

刀光闪着阵阵寒意不断逼近，宁远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他并未立即动手，而是缓缓开口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理由吗？

安然的指尖握紧。

无论是晏无方、蛊虫，还是逃避游戏总部的追踪，池乾开出的条件都极其具有吸引力，更何况，她骗过宁远一次，本就理亏，她能有什么理由去说服宁远。

若是今天真免不了打一场，她倒是不怕，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跟宁远对上。

“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闻言，宁远握住刀柄的指尖一顿。

安然抿了抿唇，握着刀的手收紧，大脑神经紧绷着，她不确定宁远是否会信守承诺。当时他说这句话也是因为受到了道具影响，如果他反悔了......

“仅此一次。”

宁远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句话，安然骤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后背稍稍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