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林茯苓回到府中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壶酒,脚步虚浮到连路都走不稳了。
平日里她是不会喝这么多酒的,但今天,她费尽心思傍上的男人被吓死了,她一分钱没捞着白费了这么多功夫,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偏偏中午的时候那个没人要的小东西还敢在她眼前晃悠,她便决定好好惩罚一下那个小东西。
小孩子嘛,不经历点事情怎么能成长的,胆子都是历练出来的。
这样想着,她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却在看到大开着的屋子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屋子里的尸体不见了,那小东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该死,肯定是有人把他放出来了,除了那个黄脸婆还能是谁。
林茯苓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回到院子时脸上的神情格外吓人。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咣当一声把门推开,破口大骂道:“小东西,滚出来,谁让你跑出来的,啊?”
她迈着大步子走进屋内,看到床上被子的隆起就来气。
好啊,老娘在外面难受的不得了,这小东西自己睡的倒是安稳,自己进来了他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
凭什么啊,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东西罢了,还敢给她眼色看,看她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睡什么睡,你给我起开……”
哗,被子猛然被掀开,可令她意外的是,被子下面不是人,只是一团衣服罢了。
“好啊,敢耍老娘。”
就在她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准备出去寻人的时候,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什么啊,今天这么大的风?”
她走上前开门,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那小东西胆子肥了敢锁我?”
她脸色一沉,用力拍着门框骂道:“小东西你干什么,行啊,欺负到我头上了,等我出去有你好受的。”
忽然,一点温热的东西溅到了她脸上,她愣了一下,抬手抹了一把脸后垂下眸,看清手上的沾的东西后瞬间跌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惊悚的尖叫声,抬眸看到眼前的木门时整张脸骤然间白了。
黑色的门框上,渗出丝丝红色液体,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门框边缘上还残留着她的手掌印。
“怎,怎么回事啊……”
女人吓得直哆嗦,浑身颤抖,恐惧地往后退去。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擦过她的脖颈,一股寒意顺着皮肤刺入骨髓,她霎时间不敢动了。
不,不对,刚才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啊,她身后这个是什么东西?
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她面上血色全无,心底疯狂叫嚣着,跑,要赶紧逃跑,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像被冰冻住了般无法挪动。
一抹带着寒意的东西悄然攀上她的下巴,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咔嚓。
她听到了脖子被掰动的声音。
她被迫抬起头,看到了身后的那个东西。
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她认识,今天中午她还去看过那个男人。
如今男人死了,翻白的眼睛令人惊悚,那张遍布尸斑的脸更让人恐惧。
咯咯咯。
尸体张开嘴,牙齿在嘴中打架发出沉闷的声音。
“陪,陪我……”
男人低着头,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几乎要刺穿她的内心。
女人双眼瞪的浑圆,半张着口发不出任何声音,在男人俯下身的那刻,她双眼一翻,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安然做完这一切拍拍手从屋内出来时,正好撞上了准备回屋的小宁远。
“咦,你回来啦!”
安然慌乱地关上门,试图掩盖住自己干的好事,不料迎来的是宁远早就看穿一切的目光。
“我听到她的尖叫声了。”宁远指着门后倒着的女人,淡淡道。
“我,啊,那个……”被戳穿后,安然索性也不掩饰了,“没错,就是我干的,只是吓晕了过去……我没有打算吓你的,你别害怕我。”
小宁远抬起头,面无表情:“哦,你可以走了。”
“喂,等等。”
见宁远要走,安然急忙拦下他,不料在手心搭在他肩膀上的瞬间,小宁远忽然耸了下肩膀,嘶了一声。
安然意识到不对,强硬将小宁远掰了过来面朝她,扯开他的衣领,看到了后背上那一块儿又一块儿的青紫色印子。
这淤青,像是被重物击打导致。
“别碰我。”
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小宁远像是一只被侵犯领地的狼,推开安然连忙后退,拉好自己的衣领,眼神格外冰冷。
“你的伤……”
“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再来了。”
“怎么不关我事,不许跑,今天你要听我的。”
不顾小宁远的抗拒,安然单手把小宁远拎了起来,夹在胳膊下朝府里给她安排的住处走去。
“不要,放开我。”